厚重的金属门向两旁滑开,贝利摘下帽子,理了理被帽檐压得有些变形的头发:证人冯璐已经被保护起来了。
管理员正在电脑前输入什么,听见贝利这么说,他眼皮都没抬:坐标也给他们了?
给了,贝利自己拉了椅子坐下后,单手托腮,浅色的眸子肆无忌惮地在管理员面瘫的脸上来回扫视:你就不怕他怀疑什么?
管理员抬手正了正领带:他不会怀疑我。
他可多疑得很,贝利伸手拨了拨管理员的袖扣:现在估计已经意识到了有什么不对劲了。
镜片后的眸子扫了一眼银色的袖扣,管理员打字的手一停:别乱动。
小眼镜,你以前不是这个样子的。贝利把手收了回去,略显遗憾道:成为管理员后,你一点都不好玩了
管理员:
周弘方不闹了。见管理员不理他,贝利轻咳了一声,正色道:下午他又跟其他1队殉职的特勤员家属开了个会,我听吴仁越说,他们准备撤诉了。
管理员的视线终于从屏幕上挪开了:撤诉?
对,贝利扬起嘴角,点头:可能是终于明白了不管他们怎么闹,我们都不会公开记录器,所以
不对,管理员有些机械的语调打断了贝利的话:周弘方不是这种人。
贝利沉默片刻后,又点了点头:嗯,他不是这种人。
他的五官本就带着西方人的精致,此时灿烂又纯粹的笑容更加模糊了他的年龄,仿佛就是个不谙世事的少年,而不是久居高位的指挥官:周弘方爱他的儿子,但他更爱手里的权利。
冯璐在我们手里,他不确定冯璐究竟知道多少信息。管理员按下发送键,抬眼时刚好对上贝利的笑脸:你笑什么?
贝利耸肩:我想看看你要多久才会抬头看我一眼。
管理员:
公式化的表情出现了一丝细微的裂痕:地勤局的指挥官都像你这么闲吗?
贝利笑得更开心了,语气骄傲得像个孩子:他们确实没有我清闲,因为他们没有我聪明。
管理员扶了扶眼镜:今天不去上班吗?
今天休息,贝利又抬手理了理自己的头发:怎么,你想去喝一杯?
管理员:不,只是想问你什么时候出去。
啧,使唤完就要赶我走了?
管理员的视线转回屏幕上:管理员和指挥官不一样,管理员还有很多事情要处理。
小眼镜,你不爱我了。
管理员毫无感情地指了指门:门在那边。
*
秦艾轻轻抬起对方右手食指,向后一掰。
啊啊啊ashash!被绑在椅子上的光头男人叫得惨烈:我说!我说!我说还不行吗?!
正准备撸袖子把秦艾替下来的老江愣在了原地。
大兄弟,你是不是太容易倒戈了点?
秦艾也没想到这个块头不小的男人看起来凶神恶煞,结果这么快就松口了。她以为对方想要使诈,手下的力气又大了几分:还想使诈?!
啊啊啊啊ashash!!!没有!俺没想使诈!!!
光头叫得实在是凄惨,可乐听得有点头皮发麻。
他看了一眼时七,后者一手拎枪,一手拽着另一个已经晕过去的汉子的后领,毫不费力地往这边拖来。
扑通。时七把手里的人和那人被绑好的同伴扔在了一起,抬头就看见可乐一脸复杂地盯着自己:怎么?吓着了?
可乐摇头,表情依旧复杂:就是没想到秦姐手劲这么大。
时七看了一眼在秦艾手下鬼哭狼嚎的光头,然后笑了:以后可别惹秦姐生气了。
老江数了数堆在一起的人:这里才躺着九个我们是不是进来的太容易了点?
可乐被光头叫得浑身发毛:确实跟预期的不太一样
他之前听说已经成型的佣兵团人数庞大,弹药充足,戒备管理也很是森严。
难道说这个陈大武带领的并不是什么正规的佣兵团?
被绑在椅子上的光头已经涕泪横流了:这位大姐美女!美女!别掰了!你想知道什么俺都说!俺都说!俺知道的一定都告诉你!
秦艾啪的一下又把光头的中指接了回去:七万五千交易码的那起单子,雇主是谁?
光头随着她的动作又是一声惨叫,然后眯着眼睛滴溜溜一转:什么什么七万五
秦艾并不跟他废话,微笑着把他的无名指和小指又卸了下来。
啊啊啊啊啊ashash!光头的五官都扭曲在了一起,豆大的汗珠从他脸上滑落:是是买人头的那个单子吗?
秦艾作势要去掰他的左手。
别别别!姑奶奶!俺说!俺说!光头惊恐地睁大了眼睛:俺不知道全名,但是俺知道那人姓林!老大一直叫他林教授!林教授今天早晨才联系过老大
说着,他看了一眼站在一旁的赫尔,话里颇有些痛心疾首的意味:不然你们怎么可能这么容易就进来了?
林教授?秦艾冷笑,平日里柔和的五官此时尽显狠辣:要不要我再帮你好好回忆一下?
她挑着光头身上最脆弱的关节下手:姓林还是姓周?
光头喊得嗓子都哑了:真的姓林姑奶奶俺求求您俺真的听见老大叫他林教授
陈大武呢?一直没说话的赫尔问道。
光头喘着粗气,闷声答道:老大他们去取货了。
取什么货?秦艾又要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