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拓跋即墨那明显带着些许挑衅的话语,云离洛只是微微蹙眉,而后浅笑一声,朝着拓跋即墨拱了拱手:“先前有事情耽搁了。”
“是么”淡淡回应,拓跋即墨站起身子,目光灼灼的看着云离洛,眼神里满是质疑:“孤王还以为云国主是有心要回避孤王。”
“拓跋国主实在是想的太多了。”淡然一笑,云离洛对于拓跋即墨不带任何和气的话语没有半点怒意,眯了眯眼,原本眸子里的怒意被寒冰所取代,许是因为这一路赶来实在是有几分累了,加之先前受了伤,云离洛的脸色此刻已经尽显苍白。
锦音染先前只顾狐疑着拓跋即墨为何回来到赤焰,此刻听得云离洛的声音有些不对劲,连忙将目光看向云离洛,却发觉对方脸色苍白,心中暗叫不好,不动声色的走到云离洛的身边,锦音染朝着拓跋即墨浅笑:“拓跋国主远道而来,还是先喝一杯茶吧”
言罢,看似无意的将云离洛扶到藤椅上,而后款款走向拓跋即墨,点头微笑,而后小心翼翼的拿起茶壶,泛着热气的茶落入杯中,绽起一朵朵小小的水花。
“不知拓跋国主此番是为何来到赤焰”云离洛微微蹙眉,眼眸里有着几分不耐烦,对于拓跋即墨这个人,实在是与他有太大的渊源,以至于,对于这样一个地位与自己相当的人,云离洛没有半点好感。
又或者说这国土之间的王谁又会是看得上谁呢
“只是闲得无聊,在褚梁待得烦了,想着赤焰似乎比较好玩,可不就来了”拓跋即墨微微一笑,毫不在意的回答云离洛的问题。
听得拓跋即墨的话,锦音染的手不由自主的一抖,眼神里划过一丝诧异,这个拓跋即墨到底是怎么样的一个人,为何说起话来是这般的漫不经心
是当真对于国事不太在意还是仅仅只是自信自信褚梁万无一失自信自己有绝对的能力统治褚梁,若是前者,只能说拓跋即墨的性情过于涣散,若是后者,只能说拓跋即墨实在是一个天才,治国的天才。
拓跋即墨看着锦音染这一番不自然的举动,眉毛微蹙,似有狐疑,终是在锦音染停下来的时候,浅声朝着云离洛问道:“敢问云国主这位可是青落娘娘”
听得拓跋即墨的话,云离洛还未来得及回答,锦音染手中的茶壶却是猝不及防的落了下来,清脆一声,刺痛耳膜,意识到自己的失态,锦音染连忙赔着笑,很是羞赧的朝着拓跋即墨道:“音染手笨,国主见谅”
“音染”拓跋即墨听得锦音染的话,神色有几分尴尬,但是更多的却是狐疑。
“我叫做锦音染,是王上的妃子,至于拓跋国主说的那位青落娘娘是王上的宠妃。”略微收拾了心境,锦音染朝着拓跋即墨缓缓回应道。
狐疑自然是有的,锦音染原本以为云离洛此番让自己跟着来见这个拓跋即墨定然是有什么样的阴谋的,或许是如同萧落尘一般,以为自己和拓跋即墨之间也有什么瓜葛亦或者根本就是云离洛以为那极西之地的郡主与拓跋即墨之间有着什么样不可告人的关系
前者,锦音染心道自己尚且还可以应付,但是后者,却是无能为力了,到底自己对于极西之地的那位郡主了解的实在是太少,当初自己代嫁为妃,现在想来说是那极西之地的郡主的阴谋也实在是不为过。
但是无疑,方才拓跋即墨的那一句话,将自己先前的种种猜想全部击碎。
有了一丝放心,自己再不用因为那极西之地的郡主是否是与拓跋即墨有所关联而担心,但是更多的却是担心,拓跋即墨既然并不知晓锦音染这个人,也就意味着或许拓跋即墨根本就不知晓云离洛何时有了一个和亲王妃,既然如此,那么云离洛让自己陪着他一同来见这个拓跋国主有着什么样的心思
忽的,就陷入了无尽的疑虑之中。
“看来是孤王误会了!”短暂的呆滞之后,拓跋即墨忽而爽朗大笑起来:“孤王以为赤焰国主云离洛此生只爱青落娘娘一人,现在看来那情痴二字,云国主怕是担当不起啊”
“说起痴,寡人岂能够比得上拓跋国主”云离洛浅笑,言语之间,有着淡淡的火药味:“普天之下,谁人不知,谁人不晓,你拓跋国主为了一个风尘女子害的一个国家消亡,说起痴情来,这天下若是拓跋国主认了第二,只怕是再也没有人可以当着第一了。”
“云国主是这样以为的么”拓跋即墨听得云离洛的话,神色略微停滞,转而大笑:“真是好笑!这世间的流言蜚语,孤王从来只是以为只有那些个乡野村妇才会去听信,没有想到堂堂赤焰国主也是会听信那些不靠谱的传言!”
“难道拓跋即墨没有听过无风不起浪”面对拓跋即墨的反驳,云离洛没有一点想要停下来的意思,微微倚靠着椅子,云离洛的唇微微勾起,嘴角呈现出好看的弧度:“说起来,寡人倒是以为拓跋国主这情痴天下的名声也没有什么不好的。若是当真说起来有什么不好的地方的话,寡人只以为拓跋国主恋上那风尘女子实在是可惜,试想若是那女子是平常女子,只怕是拓跋国主如今已然是佳偶天成!”
云离洛越说越是兴起,脸上的得意之色更是浓烈,全然不顾拓跋即墨明显已经黑了的脸色,云离洛继续悠悠然道:“不过也对,拓跋国主许是好的就是拿女子出身风尘,若是出身平常百姓家,拓跋国主许久看不上那女子了!”
“云离洛,你休要如此过分!”
只听得碰磁一声,茶杯碎裂的声音,清脆刺耳,那声音听得锦音染的身子不由自主的打了一个寒颤。
诚然,先前虽然是有所耳闻,赤焰和褚梁从来都是水火不容,而拓跋即墨和云离洛也是势如水火,但是到底只是道听途说罢了,对于这种事情,锦音染从来未曾轻信,毕竟,两个人都是一国之君,就算是彼此之间有着什么样的仇恨,为了自己的国民为了自己的国土,想来对于彼此也是该有所收敛的才是。
但是……
方才那一幕是怎么样一回事
拓跋即墨和云离洛以各自的性情作为落脚点,字字争锋相对,不留任何余地,显然是想要将对方逼入绝境,难道云离洛和拓跋即墨之间的仇恨竟是有如此之深
微微蹙眉,思绪百转千回,诚然,对于拓跋即墨和云离洛之间的恩怨,锦音染很是好奇,既然拓跋即墨如此不待见云离洛,却又是为何会突然从褚梁国来到赤焰。
是为了喧宾夺主么似乎又不像
“拓跋国主,你的手受伤了!”到底还是没有足够的时间却思考拓跋即墨和云离洛之间到底是有着怎么样的恩恩怨怨,略微迟疑之后,锦音染也顾不得自己夹在两人之间那不尴不尬的身份,一把从自己的身上扯下一块布来,疾步走到拓跋即墨的面前,也不顾拓跋即墨会作何反应,自顾自的替他将手上的伤口包扎好。
“拓跋国主莫要因为这种小事与王上伤了和气。”待得见到拓跋即墨手上的伤没有再出血,锦音染总算是松了口气,退到一边,锦音染见得云离洛那怒气冲冲的模样,自然是知道云离洛定然是对自己方才去替拓跋即墨包扎很是不满。
心道一声不好,却也只能硬着头皮对着云离洛道:“王上也是的,拓跋国主的私事,王上倒也真是了解的不少。”
“锦音染,你!”云离洛先前便已经是被锦音染那明显是吃里扒外的举动给气得不轻,此刻听得锦音染的话更是怒火中烧,好你个锦音染,当真是见得有更好的靠山之后,便是想要迫不及待的去投靠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