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边似乎有人的嘶吼,然而,此刻的锦音染已然顾不得那许多,只顾紧紧的拥住怀中的人,眼泪喷涌而出,血滴溅在脸颊之上,带着些许温度,锦音染却好似没有知觉一般,只是呆愣的瘫坐在原地,死死的抱着怀中的人,眼神之间没有一点光彩。
不知过了多久,厮打的声音渐渐平息,布满粗糙的老茧的手有些颤抖的朝着锦音染伸出,恍然乍醒,诧异的抬头,带着点点希冀,然而抬头却是一张完全陌生的容颜,那人身着青色的衣衫,锦音染大抵知晓了他的身份。
一直以来在周遭护住自己和子书自己难得的安宁的人想来就是这些人了,很想要质问他们为何不能护住子书的安全,但到底是没能够,锦音染心中清楚,这其实不关这些人的事情,他们不过是保护子书罢了,而子书却是为了救自己丧命,说起来罪魁祸首只有自己。
“音染姑娘,少爷已经走了。”男子的声音低沉,似乎有几分喑哑,言语之间也有几分哽咽:“少爷曾经吩咐过我们不准在音染姑娘在的时候出现。”
情理之中的事情,不然何以锦音染同子书在一起的时候从未发觉这样一群人的存在。
微微抬起头,只见得大约十来个青衣人整整齐齐的站在自己的面前,个个神色悲戚,余角的目光落向不远处,几个黑衣人正在以极快的速度收拾那满地的狼藉。
“我知道。”此时此刻,已然不知道该怎么样回应,是了,就连那次自己发觉他们的存在之时也是意料之外的事情,想来这群人该是武功极佳之人。
“少爷早已经料到了这一天。”青衣人眉目微垂,见得锦音染如此失魂落魄的模样,心下不忍,从腰间摸出一方锦帕,轻轻的递给锦音染。
无字无画,纯白如雪,却是有震撼人心的力量。傻傻的拿着手中的锦帕,一时之间,锦音染竟是不知道该作何反应。
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么子书你当真是太懂世事无常,锦音染扯了扯唇角,想要笑,然而却到底是没有成功,只紧紧的捏着手中的锦帕,心中暗骂子书的傻,可是你知道么人都是自私的,一旦拥有便再也不想要失去,何况我锦音染以往失去了那许多,而今更是不想要失去,自然是知晓子书你的一片心意,只是,你叫我如何能够释怀,如何能够去相信命里无时莫强求
“音染姑娘请跟我来。”青衣人见得锦音染眼中的不甘,似乎轻轻的叹息一声,朝着锦音染做了个请的姿势,而后款步缓缓朝着里屋走去,似乎对于仓子书的离去并没有太多在意。
“姑娘,请将少爷交给我吧”脸上带着稍许稚气的青衣人朝着锦音染浅笑,微微点头:“少爷有东西让我们交给你。”
“可是……”锦音染蹙眉,心中自然是千万个不愿意讲子书交给这些人,可是心头又十分清楚眼前这些人是友非敌,而且一直以来,子书都是这般的相信他们,自己固然是没有理由怀疑他们才是。
“音染姑娘不必担心。”先前那个青衣男子转过头朝着锦音染浅笑,脸上竟是有一丝疲惫之色:“我们早已起誓此生追随公子。”
没有回答,轻轻的放开子书,手依旧是抓着仓子书的手不愿意放开,但是子书终究还是被那个脸上带着点点稚气的青衣人抱了起来。
“姑娘,这是先前少爷吩咐过若是日后他发生意外便拿给你的东西。”青衣人将一方锦盒递给锦音染,朝着锦音染微微点头之后,便退下了。
目送着青衣人离开,锦音染才终于是手指有些颤抖的打开了那方锦盒。
泪再一次从眼眶中喷涌而出。
锦盒里面装的竟然是自己的画像,一张张一幅幅,或喜或怒,一抬手一投足,一颦一笑,自己的所有似乎都被记录了下来。
晶莹的泪滴落在纸上,一切的一切再明朗不过,想来一直以来,子书便是在自己看不到的地方默默的守护着自己,一直以来,自己都以为子书已经忘记了曾经的承诺,却是没有料到他一直都在用着这样卑微却又是这样朴实的方式保护着自己。
忽然想起曾经子书似乎说过若是你过的幸福,便是可以将我忘记,若是你不幸,我定然会让你幸运,那时候的自己还只当这是子书的甜言蜜语,而今看来,子书一直都在实行这一的承诺,因为见得自己在赤焰过的不幸,所以他出现了,一次又一次的一自己看不见的方式保护自己,而自己,却是……
如此的大意,对于子书的柔情从来都不曾在意。
原来一直一直有这样一个人以如此卑微的方式爱着自己,自己却是那般迟钝的从未发觉。起初的嘤嘤低泣,此刻终于是演变成泣不成声。锦音染瘫坐在地,指尖轻轻抚在自己的画像上,那般栩栩如生的模样,自己可以想象先前子书费了多少心力,想来子书也是早已经料到的结局,只是为何,为何……
到底是谁如此狠心
“音染姑娘”带着试探的声音。
锦音染闻声,连忙擦干了眼泪,朝着屋外轻轻应答:“谁”
“有件东西想要请姑娘过目。”青衣男子依旧是先前的那般彬彬有礼,在得到锦音染的应允之后,才轻轻的推开门。
“姑娘,方才在那些个黑衣人的身上搜到了这个,不知道音染姑娘是否熟悉”男子的脸上波澜不惊,似乎没有半点情绪,然而当锦音染的目光触及青衣人手上的令牌之时,却是不由自主的身子发起抖来。
是了是了,云离洛你好狠的心,我就说这世上有谁会对我锦音染如此的放不下心,想来也只有你!只有你才会是想尽一切办法让我死在你的手里!可是,你的目标是我,为何要让子书他……
紧紧的握住青衣人递给自己的令牌,锦音染收起自己心中的万千愤恨,朝着青衣人淡淡的点头:“的确是知晓。”
“那么请问姑娘这枚令牌是出自……”青衣人听得锦音染的话,突然变得有几分激动,连忙捏住锦音染的肩膀,似乎想要立即就知晓那块令牌的出处。
“这件事情,就交给我吧”锦音染摇了摇头,脸上有着淡淡的笑容:“子书如此离去,想来你们也该是有很多事情需要处理吧关于这块令牌的主人,我自会想办法去处理。”
“可是……”
“对于子书的身份我并不好奇,但是能够有如此本事在赤焰三番两次救了我,又是在这样一个地方安安稳稳的呆了这么多日子,想来子书应该是不简单吧”锦音染的脸上不知何时多了一抹玩味的笑,朝着青衣人微微点头:“不管怎么样,谢谢你们,但是而今,对于你们而言,更重要的事情,是处理子书的后事,至于这个……”
低头看着手中的令牌,锦音染的牙齿微微颤抖:“新仇旧恨,我会一起算个清楚!”
“……”
“那么就有劳姑娘了。”带着稚气的青衣人朝着锦音染点了点头,终究是有些不放心,将一枚黑色的方形盒子放在锦音染的面前:“若是音染姑娘遇到什么难处,尽管朝着空中抛出这枚盒子,一旦有我们的人在周围,我们定然是会帮助音染姑娘的。”
“谢谢。”微微点头,锦音染也是有些倦了。
青衣人朝着锦音染简单的说明了些事情之后便是离去了,短短一炷香的时辰,屋子里便又只剩下了锦音染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