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阴暗且散发着一股浓烈腐朽气息的牢房,锦音染坐在角落里,双手抱膝,王太后只是下令让自己被关在这天牢之中,并没有对自己施刑,从某些方面来看,也算是对自己的厚待了,但是此刻,这阴暗寒冷的牢房却是让锦音染身体的每一处关节都在疼痛。
身上的伤痕似乎都在此刻复苏,新旧伤痕在这样阴冷的环境中似乎很是躁动,一点点一点点,吞噬锦音染所剩不多的神智。
终于,意识开始迷离,眼前的一切也开始模糊起来。
不知过了多久,耳边似乎是有朦朦胧胧的鸟鸣之声,挣扎着睁开双眼,循着声音看去,锦音染心头一喜,那声声叫唤的正是萧落尘送与自己的白鸽,犹记得昔日萧落尘告诉自己,日后若是有什么难处便可以让这白鸽带信,想来是阿福已经告诉了萧落尘自己此刻的处境。
对于萧落尘,到底是愧疚的,若不是此番自己实在是想不到其他的人可以帮助自己,锦音染无论如何也是不愿意让阿福却找萧落尘的。
“你还好么”朝着那白鸽摆了摆手,那白鸽却似能够听懂锦音染的话一般,扑腾着翅膀,便朝着锦音染飞来,直直的落到锦音染的肩头,亲昵的用自己的头往锦音染的身上蹭。
锦音染见得这白鸽这般模样,不禁哑然失笑:“你这小东西,倒也真是不怕生。”指尖轻轻的触碰到白鸽的头,之间白鸽略微停滞,似乎是有几分害怕,待得意识到锦音染只是轻轻的抚摸着它的头的时候,那白鸽又讨好似的往锦音染的身上蹭了蹭。
“你这家伙,这一点倒是像极了你主子!”微笑,轻轻的放开自己的手,锦音染神色有几分惆怅:“不管什么时候,总是会让人心情莫名的变好。”
心中忧愁,不知道萧落尘近来怎么样了,自己之前那般拒绝他,可是他却依旧是待自己如同往昔,说起来,到底还是对不住他。
“你家主子怎么样了”朝着白鸽微笑,即使知晓根本就不会得到答案,锦音染却依旧是自我欺骗一般的朝着那白鸽询问。
没有回答。
略微有几分失落,正想要苦笑,却忽的见得那白鸽腾地一下子张开了翅膀,而后惊恐不已的往铁窗外飞去。
一切发生的太快,以至于锦音染有些不明白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但待得锦音染忽的发觉有脚步声慢慢靠近之时,心忽的悬在了嗓子眼里。
如同来自地狱的脚步声,一点一点的朝着自己靠近,是那样熟悉却又是那般陌生的感受,锦音染不觉紧握双拳,心头却是不知道该怎么反应。
事实上,她也实在是不知道自己该有什么反应,来的人是谁他又是为何而来
紧张的看着那渐渐清晰的阴影,直到那抹人影的身形在自己眼前闪现之际,锦音染才终于是放下心来:“王爷,怎么是你”
带着几分责备,带着几分自嘲,锦音染觉得自己似乎是有些过于草木皆兵了,云仲悠的步伐自己再熟悉不过,自己怎么会将他和那一个人弄混
“染儿,你还好吧”牢门打开,云仲悠忧心忡忡的看着锦音染,眼眸里的担忧溢于言表:“你不要担心,我一定会找出真相的。”
神色有几分迟疑,见得锦音染的神色有几分迷惑,到底还是心头一紧,不由自主的便将锦音染欧诺个资料自己的怀中:“这一次的事情虽然复杂些,但是你放心,我一定不会让你有事的。”如同喃喃自语一般,云仲悠只是将锦音染紧紧的拥在自己的怀里,似乎是害怕一不小心,锦音染就会突然消失在自己的眼前一般。
“王爷,你这是”想要挣脱,奈何云仲悠的力道实在是太大,锦音染只得无奈的任由云仲悠将自己抱住,眉头微皱,云仲悠在自己的面前从来都是一副对任何事情都不以为然的模样,此番怎么会变得如此伤感。
“王爷……”低低呢喃一声,锦音染心头思绪万般:“王爷,你何必为了我……”你何必为了我,这般的作践自己很想要这样询问云仲悠,但是锦音染不敢,也不愿,从来,自己都是知晓的,云仲悠虽然表面放浪形骸,但本质却绝对不会是这样,云仲悠养成此番肆意妄为的模样,定然是有什么原因的,但是这些原因,云仲悠不说,她自然也是不好揭穿。
“染儿,告诉我,你在想些什么好么”云仲悠轻轻的放开锦音染,深邃的眸子凝着锦音染的眸:“我都知晓了,关于泷桦,关于你……”
心跳,忽的慢了半拍,锦音染不可置信的看着云仲悠,心中狐疑自己方才是不是听错了什么云仲悠方才说了什么他都知晓了知晓了泷桦知晓了自己
“染儿,我此刻终于是明白为何你对王兄有那般的恨了。”幽幽的叹了口气,云仲悠的脸色很是复杂:“起初听到这件事情的时候,我当真是觉得无法接受,染儿,你是我认定的嫂嫂,但是却是没有料到你和王兄有那许多的纠缠。”
“王爷可否听音染说个故事”锦音染浅浅一笑,事到如今,既然云仲悠已然知道了自己的身份,她自然是不好再藏着掖着,想来云仲悠若是想要告诉云离洛也只是旦夕之事了,自己藏着掖着也是没有什么意义了。
心底这样告诉自己,企图让自己罢休,然而,到底还是不甘心啊!为什么,为什么自己付出了那许多,到头来却是这样的一个结局
“染儿,你说。”轻轻的拍了拍锦音染的肩,云仲悠浅笑,眼底是一抹化不开的忧愁。
“锦音染,是我的名字,我并不是极西之地的郡主。”锦音染微笑,淡淡眸子里有一丝浅浅的笑意:“想来王爷该是已经知晓了。”
云仲悠闻言没有回答,只是轻轻的点了点头。
“泷桦之国,自给自足,那里才是我的家,我的国家。”锦音染幽幽的叹了口气,想起泷桦,不由悲从中来:“父王从来都是迷信之人,我有个弟弟,叫做锦夕,锦夕幼年之时,因为父王迷信将其送到他国,至今下落不明。”
“有所耳闻。”云仲悠点了点头,神色终于是平静了许多。
“我也在年少之时因为父王的迷信到他国游历多年,直到今年才终于是返还泷桦,而景轩和玥儿从来都是跟随我一起的。他们如同我的兄妹一般给与我力量,我原本以为当我回到泷桦可以见到锦夕,因为算起来锦夕也该是在今年便是回到泷桦了我也以为自己可以如同以往一般,毫无忧虑的在泷桦做自己的公主,待得合适的年纪,寻个驸马,了此余生,可是……”
说着说着,锦音染忽的哽咽起来,那段回忆对于她而言,着实痛苦,以至于她根本就不愿回首。
“可是一切都变了。”轻轻的开口,云仲悠将锦音染拥进自己的怀里:“当你回到泷桦却是见得了一片国破之景。”
“嗯。”没有否认,锦音染心头赞同云仲悠当真是个心思缜密之人,竟是这么快就查出了真相,如此,想来他也是该知晓自己来到赤焰的目的了吧
“你以为是王兄害的”微微蹙眉,云仲悠没有说多余的话,只是凝着锦音染的眸子:“染儿,你以为这一切都是王兄害的”
“不然”微微挑眉,锦音染觉得云仲悠这个问题实在是愚蠢到了极致,他既然已经将事情调查的那般清楚,又岂会是不知晓自己来到赤焰的目的又岂会是不知晓云离洛都干了些什么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