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就在那里蹲着，等到那两个男人没趣了离开，她才觉得自己的身体没有那么僵硬，可以稍微移动。

大白天的巷子里昏暗无比，她还是忍不住看过去，看到那少年静静地躺在地面上，身体在下意识的颤抖。

有那么一瞬间，夏沧海觉得那少年哭了。

夏沧海往后看了好一会儿，确认那两个人不会去而复返，才慢慢走过去。

地上的少年似乎听到了微微的脚步声，把衣服拢上，遮住重点部位。夏沧海看到那衣衫上暗色的痕迹，要说的话又吞进了肚子里。

问他为什么不反抗？问他怎么会落到这样的境地？还是问他需不需要帮助？此刻，夏沧海突然觉得说什么都显得苍白无力。

少年倒是轻笑，声色暗哑，不似之前那么明亮，但是却别有一番味道，“怎么？小妹妹，你也要来谈生意？”

“不，不是的。”夏沧海装作小孩子的面孔怯生生地说，“哥哥，对不起。”

少年说：“转过身去，别看。”

夏沧海下意识地听从他的命令转过身去，然后听到他呕吐的声音，又传来衣带摩擦的声音。等到少年又说可以的时候，夏沧海转过身来看到他已经衣着整齐。

她正要开口，少年突然伸手朝她的脚伸过去。

夏沧海还没反应过来，盯着少年直愣愣的。

“喂，你踩着我的灵石了。”少年毫不客气地说道。

夏沧海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把脚挪开，果然露出了两块石头。少年握住了那两枚指头大的灵石，揣进自己的储物袋里。

“你是新来的？”少年问。

“嗯。”

少年笑了笑起身，略带讽刺地说：“小姑娘，你可小心点，这夔九峰，可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

“望天宗？呵……”

少年的脸隐在暗处，脸上带着讥笑，眼中却书写着刻骨的恨意。

等夏沧海再看过去的时候，少年已经换了副面孔，问她，“还没引气入体？”

夏沧海点了点头，少年不再搭理她，转身朝巷口走去。

少年的身影越来越小，却越来越清晰，阳光下看得更清楚，他走得很慢，脚有些跛。那样一摇一晃、笨拙的走路姿势，本来应该是很好笑的，但是夏沧海却笑不出来。

良久，夏沧海才抑制住心头莫名而来的恐慌，迈着沉重的步伐走出阴暗的小巷。

街道上仍然安安静静的，来来往往的人仍然匆匆，这时候有的人结伴而行，小声说话还面带微笑。

夏沧海却不想再看，加快了脚步，最后索性在主干道上跑了起来。那些人和街道都变成了残影，变得模糊。

等夏沧海冷静下来的时候，发现自己不知不觉中跑回了自己居住的地方。

看门的尹管事看了她递过来的身份牌，放她进了门。

夏沧海想起刚才发生的事，问道：“尹管事，晚辈能向您打听个事吗？”

坐在阴影里的老头没有立刻回话，正当夏沧海准备算了的时候，那尹管事才开口：“你说。”

……

夏沧海向老头道了谢，走进了大门。

回到房间里，石膏和江燕姿正穿着弟子服在研究那个破烂的册子。这个册子跟夏沧海怀里的是一样的，都是今天早上管事堂派发的东西，是关于引气入体和一些常识性的法术的，也是练气三层以下能使用的法术。

江燕姿看着夏沧海回来了赶忙招呼她，问她去怎么了。

然而夏沧海什么都没有说，默默地换起了弟子服。

今天遇到的事情，让夏沧海心中产生了难以言说的紧迫感。紧迫于引气入体，紧迫于提升实力。

她不怕等待，等自己有足够的实力，再展露锋芒，可是她开始害怕，害怕自己连提升实力的时间都没有，就已经消失在这个世界里。

她拿起同样破旧的册子，打开开始研究。

“引空中之气，化感为灵，纳天地之气为所有。”

这一句说的是引气入体的诀窍。简短简洁，连多余的描述都没有。

然后紧接着另一句注意事项。

“抱元守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