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孛星(1 / 2)

也不知道时间过去了多久,叶声只记得后来小肆反倒过来安慰他,安慰着安慰着就被易初辞带回了客房。

怎么有一丝趁人之危诱拐良家妇男的味道?

“你就是故事里男孩吧。”纠结了良久,易初辞面对叶声坐下,斟了杯茶递给叶声。

接着又是一阵沉默,时间一点一滴从两人指尖溜走,从茶杯蒸腾的白色气雾中消散,变得漫长而艰难。

叶声却不伸手去接,易初辞以为叶声拒绝回答这个问题,便放下茶杯,搁到桌上。

他有些恼,为什么不多关心叶声一点。

巍然不动的叶声突然蹲下来环住了易初辞的腰际,将脸埋进易初辞的大腿上,遮住了五官,就像一只在寻求保护的小兽。

易初辞被突如其来的拥抱惊得背脊一滞,伸手就要推开叶声,却因为腿上之人微微耸动的肩膀而停住了,他轻拍少年宽阔的后背,一下一下,轻轻缓缓,含着久违的纵容。

不一会儿便觉察出大腿的裤子上出现了点点湿润,是暖的,就像火热的少年。

若是往常,易初辞绝对会说出“多大的人了还哭鼻子”这种话,可是眼瞎,倒是让他犯难了。

骂肯定不合时宜,安慰人?他一点也不会。

于是,只能有一下没一下得拍着自家徒弟的背。

“谢谢师尊。”叶声掺着鼻音的声音响起。

谢什么?谢此番顺手而为的安抚吗?

却听到叶声继续讲道:“师尊救了一个满心绝望的男孩。”

易初辞拍抚的手顿住了,他没有想到叶声会讲这些,以及接下来的话。

“我曾经以为,我这一生也就这样了,断不会有出人头地的机会,我吃着百家饭长大,却没有一个家,可是我不介意,因为我活下来了。”

“直到我遇见了师尊,我才发觉之前那么多年的混沌岁月其实我早就已经死了,现在我才算真切活着。”

叶声不由得双臂收紧,更加用力圈住师尊的腰,但又怕弄疼他,贪婪得嗅着师尊身上的竹木清香,就怕下一秒师尊会离他而去一样。

患失感逐渐加重的小兽,凭着一腔孤注一掷的信任把全身仅有的希望交给了师尊。

易初辞的思绪飞到了下山之前季阑星召他入北斗殿的场景。

……

“为保险起见,方才我给你们每个人都卜了一挂,此次下山倒也算安全,是小吉之兆,但切不可大意,你看这盘上的北方七宿,是夏末秋初最易出现的星象,危宿三星指向明确,虚宿二星与室宿二星也是忽明忽暗,奇怪,明明算的是小吉之相,却被这三宿凶宿环绕,原本一颗危星盘踞就已经够麻烦了,这一下就来了三宿啊,我眼下找不着破解之法,阿初你再凑近点看……”季阑星很自然得揽过易初辞的肩膀,迫使他能更近一点观察星盘。

伸出的手易初辞一掌拍掉,他不喜欢被人亲近,冷声回应:“你给我看也没用,我不曾学过占星术,凑再近也看不出朵花来。”

“你既已说是小吉之相,星宿方位斗转星移,应当是算不得准的。再者说来,连你都束手无策的星象,倒不如顺其自然,你如今找我来应该是另有其事?”

师兄虽然一天到晚没个正形,但是也不是分不清轻重,在这种事情上,季阑星一定早有了决断,如今喊他过来,恐怕没那么简单,以易初辞对他一百多年的了解,也知事情的重要性。

“不愧是我的师弟,传承了我的机智聪敏啊哈哈哈哈……”

易初辞撇了撇嘴角,忍耐着一巴掌呼在他脸上的冲动。

季阑星将手从宽大的衣袖里拿出来,指尖点了点星盘,星盘瞬间幻化转变成另一副模样。

“我终究是不放心的,所以这一次我没有占卜你们每个人的星象,而是将你们四人融合一体,笼统得占了一卦,却得到这个结果,我不知道具体暗示着什么,可,这的确不是什么好结果。”

易初辞身体稍稍前倾,仔细得盯着这张星盘上闪烁跳跃的星光。“是…月孛星?”

这倒是让季阑星微微讶异:“师弟知道?既然知道,我也不多做解释浪费你的时间,你们中有一个人相当于月孛星的存在,虽然暗流隐约滚动,但我不能确定结果如何,所以此去必当万分小心!”

“可是成婉婉?”易初辞的心咯噔一下,私心使然,他宁可希望这颗月孛星是成婉婉,或者秦伊秋也行,千万不要是……叶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