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速之客(1 / 2)

电闪雷鸣干嚎了没多久,空气中出现了湿润黏腻的触感,店外不知不觉蒙上了一层水雾。

凌冽的风肆虐起来,吹得客栈前的揽客旗帜呼啦啦得作响,给人一种旗杆就要折断的错觉,一点都没有晨间夏风的可爱。

是暴风雨来临的前兆!

风粗暴得将一把破伞卷起,继而狠狠得摔到地上,随着风的欺凌到处乱滚着,在地上摩擦着发出“咔,咔”的声音,漫无目的,没有归宿,因为风的二次迫害,原本只是断了一根木骨架的破伞现在已经快要整个散架了。

叶声望着那把破伞,那般没用也那般无助,不正像他多年前一样吗。

“啪嗒”起初只是细微的一声,越来越密,越来越响,哗啦啦得沿着客栈的屋檐浇下一排排水,雨水噼里啪啦得敲打地面、房顶、枝叶,还有来不及躲避的行人,眼前的景物渐渐模糊,裹了密集的水帘,令人看不清水帘后的世界,恍如隔世。

暴风雨终于来了。

“阿啾——”成婉婉紧了紧单薄的衣裳,毫无用处,这里只有她一个人没有灵力,怪不得受不了这狂虐的暴风。

“穿我的吧,我方才见你带的全是夏裙。”秦伊秋不假思索得从空间戒指里掏出一条披肩,燕麦米的颜色素雅清丽,眼神定定望向门外,“下过这场雨,该是要正式入秋了。”

披肩很漂亮,却不像秦伊秋的风格。

“多谢。”成婉婉明显一愣,没想到秦伊秋会出手相帮,受宠若惊得接了过去。

披肩加身,与她的温婉气质浑然天成。

说话间,雨像断了线的珠子一般越下越大,有好几颗已经透过那狭小的敞开着的门,蹦进了客栈。

叶声抬眼,看见那把正在接受第三次迫害的破伞,被风吹的摇摇晃晃的缘故,远看就像在瑟瑟发抖,他暗暗叹了口气,起身就要去关门。

幸好,我还是比伞幸运,师尊将我捡起来了。

嘭得一声,那原本关上的客栈门被用力撞开,硬是挤进来两个不速之客,其中一个骂骂咧咧得甩着被淋得透湿的衣衫,宛如一只落汤鸡。

不,两只。但是另一只落汤鸡很安静,只是站在一旁平和得拧干衣服上滴落的水渍。

太安静了,仿佛周围的事情都与他无关。

“出来的时候还好好的,嘁,什么鬼天气,说下雨就下雨,半点儿都没征兆,接到这个任务真是倒了八辈子霉了。”他仍旧是骂着,还不忘甩着身上的水珠。

腰间坠着的好几块名贵玉佩也跟随他的动作晃动起来,“方圆几里怎么就只有这么一间小破客栈呢,嘶,还漏雨!”雨水似乎也嫌他聒噪,喋喋不休的嘴里被蹿进几滴凉雨。

安静如鸡的男子瞥了他一眼,什么都没说,眼底幽深,让人一下望不到底,猜不透他的想法。

他的打扮也比另一个人低调很多,腰间只围了一圈镶嵌了上好溯玉石的白色锦带,锦带上深蓝色的暗纹更是为他添了一份稳重。他关上被他们撞得摇摇欲坠的木门,阻隔了雨的喧嚣,狭小的客栈内终于又恢复了短暂的平静。

叶声从他们进门就开始默默观察着这两个人的举动,算不上陌生,也是上一世的老熟人了。

上一世临死前,声讨他的名门正派具体有哪些,他已经记不太得了,只是很惊讶排在前三位的盘云宗居然不在之列。

当时的盘云宗的宗主已经是眼前这个沉默寡言,心思缜密的男子许缘君了。

传闻他行事狠辣,再极短的时间内将整个盘云宗整治得服服帖帖。原本在他初任宗主时还有些不服管教的刺头,认为他一个毛头小子配不上宗主之位,不过在他上任宗主三月之内,这种声音就完全灭绝了。

许缘君是个不容小觑的人物,绝对不可掉以轻心。

他们察觉到叶声赤chi裸luo的目光,也齐齐看向叶声,是一双纯澈的眼睛,眼睛的主人可能被他俩凶狠的视线吓到了,瑟缩着身体往另一个男人身后缩了缩。

“我说你看什么看啊,你——”眼看腰挂玉佩的男人又要开骂,忽然闭嘴,眼神瞟向坐在叶声对面的成婉婉和左侧的秦伊秋,不由得暗自咂嘴。

盘云宗没有女修,两位女子的姿色不论放在哪里都是上等的。再看她们一身普通百姓的装扮,心里更是飘飘然,如果她们得知自己的身份,岂不是会哭着喊着往他身上凑?

想到尽兴时,他居然控制不住笑出声,“哈哈……”

这个人是不是脑子进水了,叶声很是怀疑。

沉默了许久的许缘君拉住胳膊把他往后拽,在他耳边低低得说了声:“师兄,莫忘了掌门的叮嘱。”

许缘君从容自若得走上前拱手:“刚才事发突然,多有叨扰,在下许缘君,是盘云宗的弟子,这位是我的师兄韦瀚。”他抬手指向那个挂了好几块玉佩的神经病。

韦瀚傲慢得仰起脖子添了一句:“盘云宗宗主的大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