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家人跪在床前痛哭。
沈清允站在门口,动容地擦去脸颊上的泪水,对翠兰说,“给父亲写封信吧。”
“丝竹,去备一份丰厚的葬品。”
三日后,吴掌柜已经下葬了。
吴贵文一蹶不振,陷在失去父亲的悲痛和自责里,无法自拔。
刘氏和吴贵成则把家里翻了个底朝天,就是为了找到榨油的秘方。
沈清允敲了敲门,丝竹和翠兰随着她,走进吴贵文的房间。
整个屋里充斥着酒浓味,让人闻了感到刺鼻。
吴贵文坐在地上,四周全是酒壶,他喝了好几日,醒了就喝,喝了就睡,要不就清醒醉。
“我到最后,都没见到他醒着的样子。”吴贵文清瘦的脸上尽是悲痛。
沈清允问他,“你不想要秘方吗?”
吴贵文抬起头,不屑一笑,“秘方,果然你们商人,只在乎能不能赚钱,如果要秘方,你也去找吧。”
“你不在乎秘方,那之前为什么要?”沈清允看着他说。
吴贵文觉得眼眶一紧,有种要流泪的冲动,“我要秘方,是想在我父亲最后的日子里,向他证明,有秘方我也能榨出油,油坊不会落败,可如今,他去世了,走的时候肯定还在怪我,我还证明些什么,既然那母子想要,就给他们。”
沈清允没再说什么,转身离开了。
离开后一日。
沈清允来到了妙有油坊。
妙有油坊在诸多油坊中,真的算不上很大规模的,可每一道步骤都是用心做出来的。
如今油坊榨油的用具全都停了,只有后院的存库中,每日往外销。
沈清允走到最后一步用具的时候,停住了脚步,“去告诉吴家的人,我要给油坊选新掌柜了,让吴贵文和吴贵成都到妙有油坊。”
闻此消息,刘氏和吴贵成母子二人赶忙到油坊了。
只有吴贵文是被下人架着来的。
只见刘氏和吴贵成胸有成竹的对视一眼。
就这样扶不上墙的烂泥,东家是不会选他做掌柜的,他吴贵成胜券在握。
吴掌柜已经死了,刘氏也就不必再装出慈母的样子,去关心吴贵文了。
他就是醉死,那才正得她意。
沈清允坐在上堂,一双清墨般的眼眸如秋水般传神。
对吴贵文和吴贵成问道,“如今,吴掌柜的祖传榨油秘方,在你们谁的手中了?”
她是知道吴贵文没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