稍早前。
“莫律师。”
“怎么了吴女士?”
在落座后,莫佰身旁的委托人吴女士忽然就叫住了他。
实际上的话,莫佰对于这个委托人存在着抗拒心理。
在几天的接触中,莫佰能够感觉到这是一个情绪过于激动,甚至有些歇斯底里的女人。
当然这是比较文雅,比较书面化的描述。粗俗一点的话,那就是个“疯婆子”。
这个是可以理解的。
毕竟对方的丈夫不久前才离世,并且还是以“谋杀”这样的非自然离世方式。凶手已经知晓,并且马上要对其进行审判。
这样的情况下,这位委托人情绪会这般激动也是可以理解的。
理解自然是可以理解,但却不等同他接受了。
对于这位委托人,莫佰表示接受不能。
要说对她最为精确的形容的话,那应当是“寂静的疯狂”。尽管外表是保持着沉默,但却不代表她是冷静的,相反她的内在是疯狂的。这两者是相反,但却能够有机地集合在一个个体之中。
这两样事物注定是不能够和谐共存的。
而现在的冷静,只不过是阻燃剂,而这阻燃剂不但不能够解决状况,反而会让状况默默地恶化着。一但身为阻燃剂的冷静燃烧殆尽,那么它的性质就会发生翻天覆地的改变。它将会由阻燃剂演变为助燃剂,然后使得心中的疯狂成为滔天的情绪。
所以莫佰本能上就不想要与这样的人接触。
但是没有办法,谁让他是这次案件的主律师呢?
他们的交流是没有办法避免的。
“我想问一下……”
“请说!”
莫佰极力地配合着,唯恐她的情绪就此被点燃。
实际上这样的处理与应对方式并不正确,从这里就能够看出莫佰的经验不足。
不过现场的事态应该还是在可控的范畴内,若不然一旁一直在密切关注的刘曼并不会这般的冷静。
“这个案子……我们这边能赢吗?”
“嗯?”
“嗯!可以的!绝对可以!我们这边已经掌握到了充分的证据,绝对能够打赢这场官司。”
突然被这么问道,莫佰有些错愕,并且有感到些许的不和谐。但他很快就反应过来,并且拍着胸口做保证。
“……”
事主吴女士看着莫佰的眼光带着些许的疑惑,但还是点了点头。
她就问了这个问题,在得到这样肯定回答后便低下了头,继续保持着沉默。
“……”
刘曼的目光一直在他们二人的身上,从来没有移开过,所以她能够捕捉到很多的小细节。
例如莫佰的紧张,事主的焦急。
正是因为这样细致的观察,才让她产生了些许的疑惑。
这个事主……
她关注的重点似乎有些不对?
刑事方面的庭审刘曼接触过,并不止一次,可以说在这一途有着充足的经验。
从接触开始,她便感觉这次的事主在情绪上有些许的不对。
以往案件中,这类的事主往往会表现出强烈的悲伤,同时还有对凶手的愤懑。这两人情绪事主吴女士都是有的,但侧重点却相去甚远。
她更为关心该如何审判“凶手”陆仁希,以及在审判之后,他会受到什么样的宣判。过于关心这点的她,似乎是在完成什么既定的目标。
这显然是有所不寻常的。
刘曼没有证据进行佐证,但她对此却有着强烈的“嗅觉”。
这是从事工作许久所积累起来的,玄之又玄的“感觉”。
随着周边的喧闹声逐渐加大,刘曼意识到庭审将要进入下一阶段。
于是乎她便收起心神,准备集中在这次宣判里。
同时,她的心里不由得有了个想法。
如果……
这个时候他在的话……
以他的经验与能力,应该能够发现些什么。
但很可惜,这几天的他对于这次案件,对于这个委托人几乎没有任何的关注,并且在前天就与他们失去了联系。她发送过去的信息虽然标注的是已读的状态,但他却没有任何的回应。
他这几天在做什么呢?
刘曼想要知道答案,但却无人能够回答她。
同时她的心里有了一个很不好的预感,她由衷地希望那个预感不会成真。
此时,辩方的人也落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