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来的始终避不开，没有给陈晓婉更多安静思考的时间，老爷子的电话不出所料的打来。

陈晓婉坐在去老爷子家的公交车，握紧拳头，深深呼吸，从电话里爷爷严肃的语气里，陈晓婉就知道接下来的这段时间，会有一场狂风暴雨了。

“奶奶！”见到来开门的老人，陈晓婉还是扬起笑脸打了招呼，面前瘦小的老太太一脸怜惜的抓着陈晓婉的手，轻声说了句：“他们祖孙俩在书房等你，门没关，直接进就行了！”

陈晓婉愣愣的点头，走向书房。

“乖乖，没事啊，你爷爷的脾气虽然不好，但是真的是疼你的，好好跟他说，他脾气倔点，你受点委屈，顺着他点就行了！”背后传来轻微的声音，很低很温和，陈晓婉转头看向说话的老人，看到老太太露出和蔼的笑容，边摇摇手，边轻声说了一句：“赶紧去吧！”

陈晓婉再次点头，重重的。

来到虚掩的门前，陈晓婉伸出手，却犹豫的不能动弹，而书房内的声音从门缝幽幽传出来。

“那么久，那么久都瞒着我！远航啊，你们把我这个老头子当成傻子吗？”

陈晓婉心慌意乱，难道是，爷爷难道知道了吗？知道了两个人之间的那件事了吗？

她伸出去推门的手又缩了回来。

张远航在解释着什么，声音很低很低，陈晓婉已经没有心情去细细倾听，她心里乱成一团，自己一直难以启口的那件事，爷爷，知道了吗？

“岂有此理！我被你们一骗再骗！原来那天都是假的，什么都是假的，你们还在我面前演戏！好啊，行啊！远航啊，你可以啊，你真是长大成人了啊，连你爷爷我都不放在眼里了！啊！”爷爷的声音突然大了起来，陈晓婉吓得打了个寒战。

“爷爷，我和婉婉也是因为不想让你多想，我知道你一直看重张家的脸面……”

“胡扯！”老爷子一声爆喝，“我看中脸面！我看中脸面？我看中脸面就不该让你娶了小婉，我为你选一个本分能过日子的人，还是我错了？”

张远航没有吭声，张老爷子却长叹了一口气，“我看，确实是我错了，我以为小婉是个诚实的孩子，没想到啊没想到！我就不该让她进张家的门！”

门外的陈晓婉听到张老爷子的话，一个踉跄差点倒在地上，控制了许久的眼泪喷薄而出，她捂住嘴，无声的痛哭。

而屋内的张远航在听了老爷子的话后，眼圈蓦地红了，他的声音也赫然高昂了起来：“婉婉她当初也不同意骗你，是我坚持的，你要怪就怪我！爷爷，你就是这样！你从小到大都是这样！什么都逼着我去做，不管我想不想，喜不喜欢！和婉婉结婚也是这样，你从来就没有问过我的意见，甚至你根本就知道我一点不喜欢她，还是逼着我娶她！让她进这个家的是你，现在不让她进这家的也是你！我是什么！我喜欢的，我的想法有谁在意过？你有在意过吗？”

张远航哭了，陈晓婉兀自哭泣中仍知道张远航哭了，她听到他的大吼，她听到张远航哭着说“一点不喜欢她”，她听到张远航哭着说“逼着我娶她！”陈晓婉捂着嘴，全身抖个不停，再也支撑不住，跑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