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李潇乔不疾不徐的慢慢说出了当年的秘密。“当天我们慌慌张张的绕到东池,我跳到水下,秋天的水很混,不过我很快找到了铁管井在水底的出口。我真的看见了刘阿宝,我看见了刘阿宝,可是他是站在水中的。”
“那种奇怪的姿势让我很害怕,可我想到其他人还在上边等着,只好硬着头皮向他游过去。这时候他竟然慢慢的动了。”
“我大吃一惊,转念一想,一定是水底的暗流吹动他浮动。”
“我正在靠近的时候,我才想起这是东池,并不是河涯,这种死水水底怎么会有暗流,当我再靠近一些时,我想离开已经晚了,我看到了我这一生最恐怖的一幕,你可以猜我看见了什么。”
“一个婴儿从他的背后探出头来,没有表情的看着我。”李潇乔好像并不打算让他们猜,语速加快了很多来平衡话语中的颤抖。
李潇乔说出这话时,三舅一直在考虑是不是真的,不过,这些话很出乎他的意料,看来这件事并不是自己想的那样,而是另有隐情。除了愧疚,李潇乔可能还担负着来自水底那一幕的恐惧,不过如果这是真的,那这件事就可怕了。
“你看错了吧,毕竟是在水底,看错也很正常。”身边的李潇枫并没有被吓到,虽然他一句话也没说,可一句话也没少听。
“我不会看错,因为我有证人。”李潇乔诡异的看着李潇枫笑了一下,然后看向三舅。
“证人?”三舅有些触动,轻哼一声。
“没错,就是你。”
李潇枫看见,在他面前,李潇乔抬着手臂,右手手指微微有些颤抖,指向的,正是三舅。
祠的正门大书“英靈世泽”四个大字,两边对联写着:歌舞未残飞骑出,月中生缚左贤来。两副联把整个祠衬托得很有气势,用外人的话来说就是小祠却有大气象。
“刚开始我并不知道三舅知道其中的秘密。不过,十几年前,你一定还记得在我们的房子旁边有个土墙,我们在那面墙上挖过一个洞,当时用来只是闲暇里玩儿的,挖完我们就回家吃午饭去了,等第二天我们再去那里玩的时候墙上的洞已经自己抬高了大约一米,我们记得清清楚楚,仅仅一个晚上,这件事是真真实实发生的,我们虽然小,但这种事太诡异,因为我们自己亲手挖的洞自己竟然够不到了。”
“在说什么啊!一家人凑一起真热闹啊!”周南一姨夫不知道什么时候也出现在燕国公祠,看样子也是来拜拜燕国公他老人家的,顺路来跟他们搭个话。
“三舅在给我们讲诡异的故事呢!”李潇乔脱口而出。
“哈哈,别听他瞎扯淡,他呀,最擅长的就是把没得说成有的,把假的说成真的!”周南一姨夫打趣道,说完,看见大姨已经到了门口,就离开他们跟了上去。
“哈哈哈,我们都知道!”李潇乔李潇枫向着周南一胖姨夫的背影喊道。
“我们刚才说到土墙上的洞,是的,诡异事件之一。”李潇枫俏皮的一笑。
“哼哼,第二个诡异事件马上便发生了。”李潇乔轻蔑的笑出了声,沿着李潇枫说话的套路继续说。
“第二件诡异的事?我这个真的不记得了。”李潇枫有点惊讶。
“让我先告诉你一个秘密。”李潇乔笑着说。
“十几年前,准确的说是1851年7月。我们遭遇了‘女鬼’。”李潇乔诡异的一笑。
“说是‘女鬼’,想来真是可笑。我和周南一竟都‘吓’晕了过去。”李潇乔眼神很复杂,他看了三舅一眼,反问道:“不是吗?”
三舅加重了呼吸,最后终于从最终挤出了几个字:“看来你都已经知道了。”
李潇乔凄然的一笑,说:“我不确定。”
“姥姥始终不肯告诉我,我想知道的一切,尽管我想知道的,离这个村子的‘核心秘密’距离很远-----我知道这个村子一定有一个‘核心秘密’,”李潇乔陷入了回忆,“之所以我一直执念于事情背后的秘密,仅仅是因为那‘女鬼’的形象一直在我眼前没法抹去。理由就是这么简单,可直到我从一些小的细节中发现了一些不寻常的事,我才发现这件事,有很多地方,是解释不通的。”
三舅长了张嘴,想说什么。
“比如?”李潇枫倒是很感兴趣,“什么小事?又是什么不寻常的事?”
李潇乔斜睨了他一眼,然后看着他,慢慢说:“我们是上午十点半左右离开周南一姨夫家,十一点左右晕过去。而周南一的姨夫说我们是下午五点才被那个叫新胜的男人送回他那里,这中间的六个小时我们都在哪?”
“你不会要说,那个新胜干了一下午农活,然后才送我们?”李潇乔眯了一下眼睛。
“我记得你说你没有晕过去,那你是在帮他锄地了?”李潇乔开了个玩笑,可李潇枫一点也没听进去,李潇乔继续说,“如果说你没有昏迷,那这六个小时你又在哪?很显然,你说了慌!”
“是的。”说话的是三舅,“那的确不是女鬼,你们也不是吓晕过去的,你推测的对。”
李潇枫一点也没有被指认撒谎的沮丧,现在他正恰恰饶有兴致的听着两个人的对话。
“在你们发现那女人之后,因为某种原因你们被抹掉了关于她的部分重要的记忆。没想到剩下的一点点印象,竟然让你们错把她理解成‘女鬼’,这是‘他’没有想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