显然，死了。

秦枫将青灵树果拿回，走到那跛足男子身前，将他扶起，树果递到他的手里。

跛足男子双目通红，自责道：枫哥，对不起，是我没用，才被这赵王府的杂碎欺凌。

秦枫拍了拍他的肩，说道：这件事，你做得很好。我们秦氏一族，无愧西凉，无愧苍月，更无愧于心。凭他是谁，也不可欺辱我们！

很快，秦家卫队闻讯赶来。

卑职来迟，请公子恕罪！

二十余名护卫齐齐跪地，听候发落。

秦枫负手，正欲惩戒他们，却忽然一愣。

卫队的编制，是四十人一队。怎么如今，只剩下二十一个，其余十九个呢？

卫队队长低着头，大声道：回禀公子，昨日血月之夜，城防人手不足，我们被紧急调动。那十九个兄弟，已经不在了。

闻言，秦枫心中动容，说道：血月之夜，紧急调动，你们来迟也情有可原。这一次，念在事出有因，此事就此揭过，但不要再有下次。另外，那十九个兄弟，传我命令下去，抚恤金额与守城将士等同。

按照历来规矩，守城战士的抚恤金，是要远远高过城中护卫的。但那些护卫如今是为了守城而死，秦枫自然不会亏待他们。

每一个有功之人，西凉都会牢记，这是秦氏一族传承百代的信条。

护卫长激动地连连叩首，大声道：吾等代死去兄弟，代兄弟家属，谢过秦枫公子。

随后，一众护卫亦是叩首，大声道：吾等代死去兄弟，代兄弟家属，谢过秦枫公子。

不远处，龙门客栈三楼，天字号房。

姬灵倚窗眺望，一时间看得有些失神。

灰袍老人来到少女身后，道：庶子而已，小姐，你就别多想了，老爷夫人不会同意的。

老人已经将秦枫的底细摸查的清清楚楚。

论背景，秦王府如今危如累卵，风雨飘摇，诸多门阀世家都在想着如何与秦王府做切割。

论天资，曾经是六品灵根，勉强算是个天才，可现在六品灵根也没了，就是个终生只能徘徊在开脉境的废人。

论师承，老人的确觉得少年身负绝技，师承奇人。可那又怎样？灵根是武道修行的根本，灵根都没有，就是生死境、识命境的大能来做老师，也不可能帮他迈入真正的武道。

这样一个人，如何配得上自家小姐？

姬灵收回目光，冷漠道：黄老，是你想多了，我才不喜欢他。

老人心中宽慰，道：那就好。

姬灵说道：我只看着他在为那个残疾子弟出头，心里蛮伤感的。黄老，有一说一，秦氏一族为苍月付出太多了。

黄老点头道：秦氏一族，绝对无愧苍月。这一点，我们都知道，陛下心中也知道。可

老人欲言又止。

少女眉头一挑，问道：可什么？黄老直说无妨。

黄老道：庙堂比江湖，可要复杂太多。良心上知道你有功，但嘴上却仍然会说你有罪！

少女点头，有些神伤，说道：是啊。再过几日，青木秘境完全解封，整个西凉要塞，任谁都守不住。妖域的那些上位妖族、我们苍月国境内的门阀世家、山上势力，甚至还有大楚王朝，都在惦记。秘境开启，强者蜂拥而至，为了宝藏杀红眼的时候，遭殃的就是这一城百姓。

黄老道：所以，秦阳天才会孤注一掷，潜入妖域历练。想着抓住那万中无一的机会，突破生死境，守住这满城百姓。

少女语气越发忧伤了，说道：生死境，就真的能够守住吗？就算守住好了，把那些前来夺宝的大势力得罪个遍，事后必定要被清算的。

所以说，陛下也很难啊。国内的门阀大族、山上势力尚难以制衡，遑论那大楚王朝了。到时候，如何不会定这秦氏一族的罪呢！

秦阳天如此执意，到底是为了什么？为了一城百姓吗？就赌上整个家族？明眼人都能看出来，最终无论成败，秦氏一族都会随着这场豪赌，永远从苍月历史上消失。

老人叹了一口气，说道：庙堂的事情，多思无益。小姐，不要忘记我们此行的目的。

姬灵点点头，说道：多年以来，靠着封印六识的方法，停留在九重天已经很久了。若是再找不到开启第十脉的方法，就只能破开天关，跻身御气境了。

说这话时，少女的眼神中流露出疑惑与担忧。

传说中武者的第十脉，真的存在吗？

她一直很怀疑。

一月后的鉴宝大会，会拍卖许多来自青木秘境的珍宝，那可能是最后的机会了。姬灵必须要抓住。

集市那里，受伤的秦朗已经被护卫搀扶回去。

秦枫也随后离去。

这时，气海心湖内，却响起了女帝的声音。

左手边那个摊子，有块残铁，买下来，对那柄断剑，有大用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