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为什么不告诉他们,其实你不叫德哑呢?”尹光誉问出了自己的心中疑惑,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名字,应该是很不希望别人不叫自己的名字反而给自己起别的名号的吧?
是一种不尊重吧?
德哑看了尹光誉一会儿,才低头在本子上写下:“我的名字很难记,音也不好发,我没办法说话,写下来他们也念年不好,这里又不是德国,既然叫我德哑你们可以记住我,就可以了。”
这样的解释,是不是多多少少有些无奈呢?尹光誉翻过上一页,看了许久德哑的名字,然后开口道:“逸墨,你既然告诉我了,那么以后,我就叫你逸墨,可以不?”
德哑点点头,表示可以。尹光誉笑笑:“你为什么只告诉我一个人,你的名字?”
德哑微微一愣,只告诉了尹光誉一个人么?确实好像是这样的,她也不知道这到底是为什么,怎么说呢,可能,就是不想要连尹光誉到最后都不知道自己的真实姓名吧。
尹光誉打趣道:“是不是因为,你觉得我和他们不一样?”开玩笑的口吻,但是更多的,尹光誉想要听到德哑真实的回答,德哑顿了顿,拿回小本子写到:“我只是不希望到最后连一个知道我真实姓名的人都没有罢了。”
口是心非。
“这样啊,那我真的有些失落,不过逸墨,我想很想知道,你既然是个哑巴,又为什么听得懂我们说话?以前我听老一辈人说,一个天生的哑巴,就是一个天生的聋子,因为他们听不到,所以他们也不会说话,而你,不仅仅能听得到你们德国人讲话,还能听得懂韩国人讲话,你很厉害,这是为什么啊?”尹光誉转移话题只是想要德哑可以和自己多相处一会儿而不是因为两个人之间没有什么需要做的而赶走他吧?
其实尹光誉问的也是尹光誉真的很想知道的事情。
德哑微微一愣,看了尹光誉许久,才最终拿起笔,这一次她写了很多一段文字:“我并非是一个天生的聋哑人,在我十五岁以前,我是和正常人一样,每日都有许多话要说的小女孩,那年,我对世界各地的语言感兴趣,就率先学会了俄语韩语和中文,可是就在我打算学第四国语言的时候,悲剧发生了,那时候我的父亲经常酗酒,我因为喜爱学习语言和服装设计,花了不少的钱,一开始家里有些积蓄,父亲和母亲也都让我学,后来母亲因病去世,父亲便爱上了酗酒,整日整夜的喝起酒来就没有头了,家里的钱只出不进,很快便所剩无几,而那时候的我基本上服装设计已经学成,而语言之路却刚刚开始,尽管我已经学会了不少语言,但是我觉得这还远远不够,但是我忽略了父亲,忽略了家里的经济条件,在我正在学习日语的时候,一日父亲醉酒,发了疯一样来到我房间,揪着我的头发就开始打骂我,清楚的记得他说:就是你这败家的小娘们,为了你学习语言,祸害了所有的钱,累死了你妈,我现在都没钱喝酒了!然后父亲便给我喝了不知道什么的液体,那一晚之后,我便不会说话了。”
尹光誉看完这段文字,突然不知道应该怎么说才还,他从来不曾想过,原来德哑也曾有过这样一段黑暗的过去,尹光誉一直认为,可以画出美好的设计图做出最漂亮的衣服的女孩,心灵一定是最美丽的,心里,一定一丝丝黑暗都没有的。
尹光誉一度的认为德哑就如同纯净的天使一般,不应该被尘世的恶劣所污染。
就当尹光誉踟躇着应该怎么开口的时候,另一个本子递了过来,原来德哑还没有写完。
“一开始我曾痛苦过,寻思过,后来发现都无济于事,我不会说话了,我只能放弃我的语言梦,但是我还有我的眼睛和双手,我还可以设计我喜欢的漂亮衣服,所以我再次振作起来考到了专业的服装设计师证件,同时拿到了国家级的残疾人证明,然后我将我赚的第一笔钱全数留给了我的父亲,便由国家推荐,来到了韩国,做了你们的设计师,一直到现在。”
“那你……有没有怪过你的父亲?”尹光誉问的很小心翼翼,这样的过去,不知道已经尘封在德哑的心中多久,德哑应该很不愿意同外人提起自己的过去,然而她肯如此坦白的和尹光誉说这些,怕也是认为尹光誉是不一样的。
尹光誉想要尝试着,走进德哑的心去看看,尝试着去接触这个女孩一点。
了解的更多一点,深入,然后探索求知,最后让她真正快乐起来,这便是尹光誉的想法吧,有些荒唐有些可笑,却很真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