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习武让人给我送来一封信,信里说,他要出远门,想把宋辰辰委托给我照顾,约我今晚去城外破庙找他。
听徐大夫说,上次我昏迷之后,还是陆习武把我送回来的。
可见,现在的他为了宋辰辰,表现的虽有些癫狂,但还不至于没有人性,还记得我们之间的情谊。
我不疑有他,决定今晚去破庙把宋辰辰接回来。
破庙那地方既不遮风又不挡雨的,对宋辰辰身体终究不好。
自那天他跟我说要带我回家后,我已经有两天没见着他。
我估摸着他应该是真的有什么要紧事要忙,便也就没有多问多好奇。
趁着天没黑,留下字条,我一个人便出发去找陆习武。
陆习武让我晚上过去不是没有道理的,宋辰辰的状况,实在是不合适大白天出来。
我花高价雇了一辆马车,直奔破庙。有一段小路马车驶不进来,我便让车夫在外等候,我自己一人进去。
到了破庙,庙里只有陆习武和宋辰辰在,那天看见的那个道士今天不在。
陆习武看我来了,脸上有一瞬间的惊慌和不忍。
我皱了皱眉头,心里起了疑窦。
天已经全黑,我也不跟他啰嗦,直接动手抱人:“辰辰我就带走了。”
陆习武没有说话,我却留意到他的手不知何时已经紧紧握成了拳头。
他抿着唇看着我,对上我的目光时,有些心虚地赶紧避开。
他的反应让我有些不安,脑袋一闪而过一些陌生的画面,画面里的陆习武就是用着同样悲悯和不忍的眼神看着我。
我脑袋又有些疼痛,我不想再耽搁,只想带着宋辰辰离开这处处透着诡异的地方。
可没想到,待我转身去抱宋辰辰,陆习武不知从什么地方偷偷拿出一根木棒,趁我不注意,用力向我脑门挥过来。
尽管我已经看见,但要躲避已经来不及,我只能认命地闭上双眼,等待这致命一击。
想象中的疼痛没有来临,因为在棍子落下的一瞬间,一个人影凭空扑了出来,挡在我的面前。
陆习武挥过来的棍子落在他的头上,他闷哼一声,瘫倒在地,头破血流不止。
也是在这短短的一瞬间,大量记忆涌上我的脑中,海量信息滚滚而来…
我,全部都记起来了,什么都记起来了…
我蹲下身子,微微颤抖地把躺在地上的人扶起来。
“你这又是何苦呢?何至于做到这个份上!”
泪水模糊了我的双眼,我哽咽着声音道。
替我挡了一棍的人,他是萧叔父,是川车夫,还是国师!
国师努力睁大眼睛,意识有些模糊了。
他紧紧抓着我的手,嘴上拼命扯出一丝微笑。
“不不不打紧的,只要你你你你没事,我怎样都不打紧的。”
国师说话有些不利索,每个字都说得特别艰难。
“这这都是我欠你的,我作为父亲,没有尽到父亲的责任,连连自己亲生女儿在眼前都认不出来,让你吃了那么多苦,甚至还害你差点没了命…”
“你是我最爱的女儿呢,我怎么可以这么对你,怎么可以…”
国师也红了眼,眼泪从眼中流出,此时的他,哀恸得犹如一个小孩。
“你别说了…不要说了…好好歇着,我带你出去疗伤。”
我哭着喊着,挣扎着要抱他起来,可他太重,我抱不动…
他抓住我的手,制止我。
“你听我说,孩子,趁着现在你的识海还没有崩塌,你赶紧出去…”
我泣不成声,“我要带着你一起走!”
国师虚弱地摇了摇头,“来不及了,我受了重伤,出不去了…你,好好活着…”
国师的话刚说完,整个天地突然一片黑暗,电闪雷鸣,地面剧烈振动,天空大片大片地往下崩塌,四处都是熊熊天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