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花平原_西东的遗书(2 / 2)

先说画商千塚的事情。他从上一届忠雄当行长的时候就时常进出银行,是一个左右逢源的聪明男人。这家伙不知不觉间竟嗅出了宽行长贪污的事儿。他从东京支行秘书加藤的话里听出宽和玉野的不寻常关系,就热心地调查起宽行长来。他查到了原支行长高森的离奇之死,并由此逆推出了热海支行的违规。

千塚利用这一点对宽进行了敲诈。只不过,若只是明着勒索金钱,任谁都会产生怀疑,于是,很抱歉,他就拿像您这样的新人的画作为道具,以夸张的天价强卖给宽。

我以身体状况欠佳为由向警署递交了长期病休的申请。由于长久以来一直过着刑警生活,上司也认可了我的放肆,所以无论到哪里我都能一个人前去。

我胁迫了胜又。他毕竟是杀死德一郎和高森太太的杀人犯。那家伙乖乖地听从了我的摆布,原因之一是因为宽行长事后并没有如约支付给他报酬,我能感到他想杀死宽行长。我去见了萩村绫子,把玉野和花房的罪行全部告诉了她。随后,她搬来了热海的公寓。

为了帮助玉野,萩村绫子答应跟我合作。我指使她把宽从总行里骗出来。只需说出走私那种药物的黑社会的名字,宽就乖乖地出来了。

我现在已经痛苦难忍了,剩下的得赶紧写了。

把花房宽从总行叫出来时,胜又早已弄来车子等着他了。车是普陀洛教团本部的车子,是玉野随口编了个理由从教团借来的。也就是说,玉野也赞成杀掉花房宽。玉野知道花房早晚会除掉自己,并且也早已跟千塚计划好,想通过介绍您画壁画来

从教团里捞取更多的钱,因为宽已经把玉野逼入了死胡同。

玉野一反常态,上演了一幕意外“发现尸体”的好戏。他先是把您从东京叫来,借口为普陀洛壁画找参考而相约一起去了真鹤。当然,玉野完全没有料到竟连千塚也跟您一起来了。

再接着刚才的话题,在载着宽行长的车子里,萩村绫子和我把行长夹在中间,由胜又驾驶一口气跑到了小田原。然后,我到渔民家交涉让其出船。因为从一开始就打算连胜又也一起杀掉,所以就把行长和胜又都弄上了船,这么做是为了混淆视线,让人查不出尸体究竟是跑到崖上的。结果,真鹤的搜查本部真是一点也没弄清二人被杀的地点和方式。他们只把视线盯在陆地上,完全没想到走的是海路,从海上登上岬角真顺利。

跟渔民交涉的就是我,因为萩村绫子与我同行,所以您一定把我错给当成了玉野吧?

胜又一直跟在花房身旁,不断胁迫他,避免让他逃跑。载着我们四人的渔船到达真鹤岬后,胜又拽着花房行长上了陆地。当时,花房已经是半昏迷状态。

上陆之后,胜又在我的命令下在真鹤岬上将宽杀死,然后又依照我的命令把尸体吊上了树干。胜又是负有两条人命的罪犯,他相信我不会揭发他,所以什么都肯干,他本来对背信弃义不给他钱的宽怀有憎恨。看到宽的尸体吊在了树上,我长久以来的积愤终于消解。

当胜又完成尸体作业后,我悄悄上岸袭击胜又将他杀死,然后又返回萩村绫子正在等待的船里。跟女人结伴而行主要是防止让船夫起疑心,由于以上所有行为都是在登陆后做的,船夫应该一无所知。不过,一旦他事后得知杀人而报警的话那就麻烦了,所以我在二人的尸体被发现之前约好要给他一笔钱。

可是,光是这样我仍觉得不放心,最终还是决定连船夫也杀掉,于是就把他叫到奥汤河原的别墅,让他喝下了宽曾准备的药物。船夫下了山,回到自己家后因心脏病突发死了。

那栋旧别墅是我租来的。千塚由于与您同行才送了命。他是一个聪明的男子,既然同行,他一定是嗅出了什么吧。当玉野告诉我,是千塚与您一起来写生时,我立刻决定要杀死千塚。于是,当我看到您跟千塚进了小田原的旅馆后,就打电话以东京支行加藤秘书的名义把他诓骗了出来。

我把他硬塞进车子,在萩村绫子的驾驶下赶往别墅。由于千塚在途中叫喊起来,我就索性给了他的侧腹一拳,把他打昏。您似乎以为那是用柔道的招数打昏的吧。

我中途下了车,去了一趟医院,让她一个人载着失去意识的千塚驶向了汤本,然后由汤本爬上大观山进入别墅。我下车之后与玉野会合,一起去别墅,我们两个人一起监视千塚,入夜之后就在别墅里把他杀掉了。

然后,我把千塚的尸体搬进车中,从奥汤河原来到国道上,扔进了那间卖酸橙的小棚子。由于那儿接近真鹤岬,这么做的用意就是为了与之前的杀人案混淆在一起。

为了杀千塚,让人从东京租赁车子也是我的主意。在我的指示下,玉野和绫子来到东京住进了旅馆,早就去了品川的g俱乐部,绫子用假名轻松就把车子租了出来,而玉野提前返回真鹤。

把车子还回品川之后,他们二人再次来到别墅,商量今后的打算。

我用为了庇护玉野为条件把萩村绫子也逼成了共犯,可她毕竟是女人,先是担心的严重性,又对两人的未来完全绝望,于是她逼着玉野殉情。可是,玉野无论如何也不答应。最终,萩村绫子趁玉野熟睡之际杀死了他,自己也服毒自尽。

我原本也打算杀掉已经几乎知晓一切秘密的您,于是把您也带来这所躺有两具尸体的别墅。可是,您却把一张便条交给了出租车司机,似乎是在跟某人通报自己现在所在的位置。就是这一点才救了您的性命。

另外,开始时教团本部只是跟花房宽合谋侵吞光和银行的行款,可后来他们甚至把魔爪伸向了信徒。我想教团的崩溃已为时不远。

我已经服下致死量的安眠药。大脑已经模糊不清,已经无法再写下去了。

(全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