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尘冷哼一声,“你说当我知道睡在我枕边,压在我身上的是一个我深恶痛绝的人,是一个双手沾满我家族血腥的人,我是什么感受?我不妨实话告诉你,若不是为了保命,若不是为了得到我想要的,我是不会和你在一起的。
和你的每一次接触,都让我感到无比恶心!”钟离臣自嘲一笑,“来人,把她给朕拖下去,即可问斩!”“不必!”轻尘紧咬着红唇,雪亮的刀猛地刺入腹中,“这样的人生,我也不想活着……”轻尘的嘴角流出一丝血迹,双眼如鱼目般瞪得老大,笔直的倒了下去,腹中的刀还未拔出,形成了一种诡异的姿势。
“轻尘——”柳色大喊一声,连忙上前抱住轻尘的身子,“轻尘,你为什么这么傻?你还年轻,你还有机会可以重新来过啊!”轻尘勾起嘴角一笑,“重新来过?我已经生无可恋,重新来过又能如何?到底不如你命好,可以相守相知……”轻尘的身体抽搐了一下,腹中的刀让她无比疼痛。
轻尘凑近柳色的耳朵,“柳色,我好像听见我们小时候一起唱的歌谣了。
雕花轩窗燕双飞,执手几回各沉醉,他日额前发如云,再来青山云霞会……”柳色一愣,只见轻尘倒吸了一口气,却再也没有声响……“轻尘——”柳色不禁哭了起来,不管如何,她们曾经在一起多年。
柳色抱着死不瞑目的轻尘泪流满面,正走进来的恨水、舍青和素问等人看到这一幕,不禁皱起眉头。
舍青走上前蹲在地上,拍了拍柳色的肩膀,伸手覆盖住轻尘睁着的双眸,最终轻轻哼起了那往昔的小调:雕花轩窗燕双飞,执手几回各沉醉,他日额前发如云,再来青山云霞会……方太后重重的把手杖遁地,发出一声闷响,“皇帝,这团乱子,你想如何收场?太子厚与皇后王氏又该如何处理?”钟离臣冷笑,眼中满是泪光,“厚儿已经死了,母后还想鞭尸不成?至于皇后王氏……”王妙莲倒退了几步,眼中满是惊慌的神色,又连忙跑到钟离春面前,“春儿,你不能不管母后啊!母后这一切都是为了你啊,母后这一切都是为了你,你是我唯一的孩子,你不能不管我,你不能不管我……”钟离春皱起眉头,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是定定的看着方太后,“皇祖母……”“春儿,皇祖母已经帮你做了太多的决定,这个决定皇祖母无法帮你做!”方太后目光闪烁的看着王皇后,“王妙莲,你已然犯下大错,难道还要拖累自己的儿子不成?你看看你身上的龙袍,哪一点是为了春儿?哀家看你倒是为了王氏的荣耀付出了不少,就是不知若是你今日死在这,王士伦会不会替你收尸!”王士伦连忙跪在地上,“太后饶命!太后饶命!老臣都是爱女心切,受了王皇后的蛊惑,一错再错,老臣该死,但请太后看在老臣辛苦多年,为定国江山立下汗马功劳的份上,饶了王氏吧!”王妙莲眼中满是受伤,不由冷笑,“王士伦,难怪你此生无子,原来是因为老天知道,即便赐给你子嗣,有朝一日,你也会拿出来做挡箭牌!我和妙兰哪一个不是被你利用,如今利用过后又想一脚踢开?”“啊——”王妙莲尖叫一声,脸上满是喷溅的鲜血。
众人也不禁震惊,大殿之内顿时安静了几分。
愣在原地的王士伦缓缓垂下头,看着从自己腹中穿出的尖刀,嘴里发出含糊不清的声音,扑通一声倒在地上。
王士伦身后却露出了一张狰狞的脸,王妙兰本就身形枯槁,此刻充满怒意更是骇人。
“王妙兰?”王妙莲不禁掩面大笑了起来,“王妙兰?哈哈哈……”“你笑什么?”王妙莲轻蔑的看着她,“我笑你这么多年终于大胆一回!”王妙兰冷哼一声,“这才哪到哪?我还要杀了你,我要为厚儿报仇!”“你敢!”“我有什么不敢?”王妙兰大声哭喊着,“反正我已经一无所有了!我有什么不敢?王妙莲,我今天就送你去见你那猪狗不如的父亲!”王妙莲被追赶着,吓得四处躲藏,俨然成了一出闹剧,慌乱之间王妙莲的眼神却落在花重的身上。
“宁花重,你若是不救我,我就把你的秘密说出来!”王妙莲大喊道,“钟离春,难道你就不想知道你和宁花重到底是什么关系吗?”钟离春突然握住王妙兰握着刀柄的手,皱起眉头,“你说什么?”王妙莲冷哼一声,“你若是能保证王妙兰不杀我,我就告诉你!”“钟离春,难道你还没受够这个妖妇吗?”王妙兰怒气冲天的喊道,“她对你来说和陌生人有什么区别?”钟离春皱起眉头,眼底闪过一丝挣扎,“妙兰姨母,我想知道那些尘封已久的秘密,对我来说很重要。
若是我不知道一辈子心中难安。
花重目光凛然的皱起眉头,愣在原地看着王妙莲,难道她要说的是那个胎记的秘密?花重的指甲抠进掌心,疼痛却越发麻木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