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九章(2 / 2)

“岐儿,你好久没同我说这么多话了,好,都好,都应了你”我听了直觉身心疲倦,只得边扶墙边道:

“臭狼,你半死不活那那么久,我的心都要被磨没了,且每日…”话到嘴边我却不想说了,不过是每日喂血,臭狼知道了定又小题大做,杀鸡杀鸭又炖汤药灌我,我实在不想吃下去。

如此,臭狼倒也静默无言了半天。他安静了整个屋子都安静了,就连后院的鸡鸭鹅都不叫了,我的心也清净不少,轻松下来揣着两个碎银去隔壁换了两个饼子来吃。一个肉酱馅儿的是臭狼的,一个甜豆沙的是我自己的。午饭我们也没开火了,就着一壶陈年毛尖儿各自吃喝起来。

巽风泽虽地广人稀,可我觉得有一点是好的,那就是安静,人也安静,物也安静,他们来买药喝茶的时候都和和气气的,要说整个巽风泽最吵的恐怕是这条街的吆喝声还有我同臭狼打闹时的声音,真不知道是我打扰了这儿还是这儿已经容不下我。

可不安静也有不安静的好处,你今儿在屋头喊了什么笑了什么路过的亲邻都会来同你说趣儿话,有时候也会拿什么来换药,不过我们是不收的,大家都不缺什么,何况是一点伤风感冒的药剂?

巽风泽的秋天过得很慢,但暖和。收谷子的时候我同臭狼、琰子拉着一堆家伙过去了。就在我们店铺对面儿不远处,那儿的土地十分松软,入夏前臭狼引了几条小水渠过去,我们的一亩方地里头的稻子都长得很好。

不过农间还是避不了小虫子的,我们三个人才割下来半亩的时候小绿虫就这儿落一只那儿落一只了,秋老虎还未走开,我们的后背都湿漉漉的了。一直忙活到太阳落山我们才把稻子都割完。

臭狼站在不远处握着稻子往米桶里甩,桶上架着一根木□□,前方又有大方布挡着,他一甩那些稻子就一颗一颗地往桶里跑,他忽回过头朝我笑,

“好岐儿,你再提壶茶来,镰子收回去吧!”我听了忙跑去收镰子,顺道也让琰子休息了会儿,琰子看他师傅忙也没敢停下来,一把把地将远处的稻子抱到木桶边。我不好劝了,只得回去烧了壶茶来。

打好稻子的时候我也帮着收,可想要帮着搬回去臭狼却不肯,说我这副骨头承不住百斤,我只好给琰子装了一袋,这个小兄弟吃喝都简单,可有了人就不能太简洁。

晚饭的时候臭狼拿上了酒,可琰子动也不敢动杯子,说是那先生管的厉害,说什么酒吃多了伤肝,不让他喝,于是我们都不喝了。

饭后那先生还是来接他回去了,我看着他在门外徘徊着心里直笑他脸皮薄,可平日里我也和他不怎么来往的,只好让琰子去把他带进来喝茶。

这先生也不穿蓝色的马褂了,穿浅红的,整个人看起来白了很多,我们三个晒了一天太阳的和他坐在一张桌上黑白即分,仿佛不是一个地方的人。

“学堂里可还好吗?孩子们可有好好听先生的话?”臭狼边问边给那先生倒茶,那先生小心挪了挪杯子才抿抿嘴笑道:

“都好,照旧上六天的学放一天假,孩子们都乐意借书看书…不瞒您说,我是有把这些孩子送出去的想法,只是怕孩子们的父母不愿意…”臭狼听了许久没回话,我一个人坐一块凳子听得一愣一愣的,送出去?是哪儿?东城还是隔壁山头,还是把这些孩子给人家培养?

臭狼沉默了会儿才开口:

“这事儿交由你办吧”之后琰子就和那先生回去了,琰子一手扛着米,一手还牵着那先生。路上也无话,喝茶的时候也不见他们说一句半句,可他们走得近,坐得也近。

我同臭狼目送他们离开,等到看不见他们背影的时候臭狼忽拍了把我的头顶问道:

“岐儿怎么了,看的那么出神”我自是实话实说,

“臭狼,他们为什么不说话?”

臭狼没回我的话,轻笑着将门关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