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千秋红着眼眶，看着镜子里的云间，化作了一团白雾缓缓消散。

“幻境已经消失了，我现在，又在哪里？”

“你在我的神识里，现在你有两个选择。”玉涵一把合上折扇，面无表情道：“一，我可以重新打造一个幻境，你还是可以跟你所爱的人一起相伴到老。

二，回到现实，重新感受一下当初亲人反目，所爱之人皆死于你面前的绝望。”

玉涵皱着眉头，接着道：“我是神物，千万年才出世一次，我违反天命帮你，就会再次陷入沉睡，所以你一定要好好选。”

楼千秋咬了下唇，道：“我已经死了，那个世界的我，怕是早已被挫骨扬灰了吧。”

“若是身体都没了，你的神识还能出现在这里？”玉涵觉得他这话有些好笑，“那个家伙，用玉舍将你的身体保存的极为完好，不然就算我是神物，也难起死回生。”

云间他，竟然……

楼千秋闭上眼睛扬起头，缓了一会，睁眼看向他，道：“你之前是不是说过，想要我的这具身体。”

“怎么，愿意给我了？”玉涵眉头一挑，语气里带着些欣喜。

他是神物，却也是不祥之物。

玉涵可起尸，违背阴阳平衡。玉舍可保死人尸身万年不损，有违世间新故代谢之理。这两物一旦出世，便会引起世间纷争，所经之处必会出现天灾人祸不断。

但是事件平息之后，他们便会陷入沉睡，直到千万年以后，有人再次唤醒他。

若有人愿意向他献祭自己的身体，他就可以暂时将神识封印在那个人体内，待宿主死亡，他便可以在宿主体内苏醒，借用他的身体停留于这世上。

当然，前提是宿主愿意将身体献祭给他，既然这楼千秋自愿将身体给他，他自然是求之不得。

楼千秋吐了口气，看着他道：“我把我的身体给你，但是有一个条件。”

玉涵没有说话，静静地看着他。

“你跟云间之间的契约，就此作罢。”楼千秋凝眉望他。

反正他也要死了，云间为他做了那么多，不能再耽误他了。

“好，我答应你。”

玉涵松了口气，将右手抬了起来，平于胸前，手掌上虚空中出现一行行字符，末尾缓缓出现云间的名字：“这是那家伙签的契约，我现在作废。”

只见他左手翻为掌，划过那些字符，金黄色的字符便渐渐淡化，直至消失。

“怕你毁约，我们得重新签订契约。”玉涵右手重新一挥，虚空中又出现一行行字符，“这上面写着：‘楼千秋自愿死后将身体献祭给玉涵’”

“签字吧。”他又虚空变出一支通体金黄的毛笔，丢给楼千秋，道：“你直接写下你的名字便可。”

楼千秋接了笔，大手一挥，便将自己的名字写了上去。

“字也签了，送我回去吧。”楼千秋闭上了眼睛，等着他送自己回去。

“喂，如果毁约，后果可不是你能承担的起的。”没等他说话，玉涵手中折扇一挥，两人逐渐被黑暗侵袭。

云间，我如今所能做的，便是让你彻底忘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