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葛神医并非所有人都医,得罪人已是家常便饭。
突然辛四背后一个小跟班冲过来:“我要给杀了可没法给你朋友治病。”
那人把脸一抹,他的老人痣就出来了。辛四找了许久的葛病原来一直易容混在他的人里边。
杨北辰已不是第一次给葛病这么坑过。从前就替他摆平过不少仇家。
杨北辰指指背后的傅红雪:“你去给他看病。剩下的交给我。”
辛四倒不慌乱,帐篷只有一个出口,他的人已把出口团团围住,没有人能从他眼皮底下逃出去。
辛四对杨北辰道:“阁下打定心思要保他。”
杨北辰说:“他替我治病我当然要保。”
辛四:“那阁下可知他是魔教中人?”
杨北辰道:“是也罢不是也好。我只知道我的朋友得他来救。你们要杀他得等几天。几天来着?”
葛病在后边把了傅红雪的脉道:“至少得三天。”
葛病是个有原则的人。医三天,就得三天庇护,把人医好他便自己离开。杨北辰很乐意替有原则的人办事。
杨北辰对辛四道:“那就请你等三天。”
辛四冷笑:“阁下要同我们讨价,恐怕不够格。”
杨北辰不慌不忙:“你做我的对手恐怕也不够格。去换把好点的剑再过来吧。”
辛四诧然地拔出他的剑,只剩下空空一个剑柄。剑身已经裂成碎片落在剑鞘里。
更可怕的是杨北辰碰都没碰过他的剑,他压根不知道杨北辰什么时候出的手。
杨北辰大方地告诉他:“要么你找更够格的来,要么老老实实等上三天。”
辛四不敢再战,灰着脸匆匆逃开。
葛病边给傅红雪施针边道:“我劝你还是换个地方,卫八太爷不是好惹的。”
杨北辰不担心什么太爷,他紧紧盯着傅红雪满是虚汗的额头,问道:“你有把握把他医好?”
葛病有一说一:“他的颅内有淤血,我的针能化去一些,将来他的病也能少犯一些。要全好是不可能的。”
“能好的几成?”
葛病比划个七字,总算叫人心里欣慰些。
葛病又道:“只不过颅内的淤血会越积越多。需年年找人施针才成。除了我之外,洛阳的平一指,聚贤庄的薛慕华,蝴蝶谷的胡青牛,他们几个都能治。”
他的确是个好医生,连后路都替患者想好了。
只见得傅红雪的脸上渐渐有些血色,杨北辰心里的石头总算落地。
葛病施完一套针,又同杨北辰道:“他的病先是心病,然后才是血脉不畅。否则受完老夫这些针,他早该醒转咯。”
杨北辰忙问:“那可如何是好?”
葛病嘻嘻一笑:“要治也不难。只是要治他你便保不得我,还是三天后再与你说吧。”
杨北辰从神医的眼里看出一丝狡黠,总感觉葛病要打他的什么主意。
卫八太爷的手下行动很快,一套针的功夫,够他们调集高手把帐篷团团围住。
羊小六从帐帘边上悄悄探头侦查,回来报告,外边来了十三个高手。
葛病吹着碗里的热茶:“那是卫家的十三太保,你对付起来不难。”
羊小六再探,回来报告,还有两个高手中的高手。一个能飘在半空中,另一个的右手是钢铁做的。
葛病知根知底:“风郎君丁麟,红魔手伊夜哭,不好对付。”
杨北辰好奇道:“你做的什么事要叫他们倾巢而出来追杀?”
葛病不答:“此事你不必知道。你只管保我三天,日后江湖路远两不相干。”
羊小六第三次出去回来特激动,往地里仰面躺下,四条腿朝着天空乱踢。这个动作的意思是,特别,特别,特别高!
帐外响起悠扬的笛声。
葛病脸色骤变:“东海玉箫道人竟也在。”
杨北辰不曾听过这人的名号:“他很厉害?”
“比起从前你替我打发的所有人都厉害。他手中那杆箫能摄人心魄。当初他就凭这手功夫一个人端了三千众的海鲨帮。”
杨北辰仔细听,那箫声确实透着浑厚的内力。若是寻常武林人士只怕早已入了魔。
他倒好奇葛病:“你怎么听着一点事都没有?”
葛病苦笑:“老夫失聪已久,全凭一双眼看。”
箫声骤停。
只听得外边有人道:“里面的已入魔障。进去拿了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