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算把你盼来了。”局长握着她的手上下摇晃,满脸堆笑。周围的人也换上了松口气的表情,说来奇怪,前一秒大家还全副武装,后一秒又笑逐颜开,好像有场好戏即将上演。
为了不失礼貌,她被迫缩小了观察范围,尽量只看局长那张挤出好几道横纹的胖脸。这里不方便作战,围观平民太多,她默默划掉了“重武器”的选项。反正只有一把手枪,所谓的支援火力不过自己想想而已。
她木然的回应着握手,局长的心跳相当快,最高达到了一百一十下每分钟。血压也不正常,但她得不出具体数字,没那个功能。
等男人收回手,她马上立正敬礼,靴子与地面猛烈撞击,大腿枪套里的手枪也跟着动了下。别人都戴了头盔,裹着整体式防弹衣很难看出谁是谁。不像她,黑亮的齐肩发垂到了肩膀,这会儿也随着主人的动作而晃动。
一把手枪,一套紧身黑色作战服加靴子,就是她的全部装备。
“保证完成任务!”标准的回答,但过于教条,有些不合时宜。
人堆里几个跟她一起转业来警局的同事忍不住摇头,局长不尴不尬的回完礼,被机关的人簇拥着走到警戒线外。外面有翘首以盼的媒体记者,架着天线的直播车都来了三辆。
“这些部队里来的人,真是,呵……”局长和手下的窃窃私语她听得一清二楚,但那人的心跳确实降下来了,趋于平稳。
“全体都有了,给女武神让路。”特警队长用着大嗓门有意无意制造出一种杀气腾腾的氛围,仿佛闪烁的警灯与几十把黑洞洞的枪口还不够似的。
拿防弹盾牌的人退向两边,其后的女武神已是整装待发。她抽出武器,拉了下上膛。二九式手枪,载弹量十五发,考虑到敌人的强度,绰绰有余。她花了不到一秒钟计算完三十种可能性,便径直走向政府大楼,走的挺胸抬头,腰都不弯,像去参加阅兵式。
一面诡异的旗帜遮住原本的国徽,成为大楼的新装饰。黑色大旗足有两米长,一米多宽,中心用白色绘制了上圆圈下十字架的图案,圆环中央是个骷髅头。
突如其来的子弹落在脚前二点五厘米处,把水泥地面钻出个小洞,弹到前面台阶上滚了五圈才消耗完势能。瓦尔基里仰起脸将遮挡视线的刘海撩到耳后,这发型果然不如光头适合战斗。但现在早已不是当年,能战斗已经退到非常次要的位置,融入社会符合他人观感才是最重要的。
“别再往前走啦!”一个戴面罩的匪徒从三楼窗户口探出身。
瓦尔基里毫不犹豫的抬手一枪,歹徒掉出窗口滚下来砸到台阶上,血流了一地。对正在实施的暴力恐怖犯罪……花了001秒查阅完所有相关法律,并分析了歹徒的行为。既然根据法律有权这么做而客观条件又符合,那她便眼睛都不眨的就干了。
第一枪既已打响,眼中立刻亮起几十个光点,同事的标为蓝色,敌方则是大红,至于灰的,那是人质。
不,应该是同事与嫌疑人,括弧,未经审判但正在实施犯罪行为的公民,括弧完。敌我识别系统仍未更新,她留到以后找机会手动纠正。
楼梯共有二十级,再经过两米宽的走廊即是被封闭的玻璃门,匪徒在门上装了炸弹。只一次跳跃她便到了楼梯顶端,面对这道曾经阻挡了特警队的门,瓦尔基里低下头以手遮脸直接冲过去。化妆品很贵的,她舍不得花了脸。
大厅里共有四个红点,她撞进大门引爆了炸药将之全部熄灭,心跳监测显示四个嫌疑人无一生还。腾起的烟尘遮蔽了整个大厅,通往二楼的路被用荧光绿高亮标出。她冲上楼梯,无意中在转角处那面被震歪的穿衣镜上看到了自己。上衣从左肩部分被炸没了,露出了奶白色的皮肤和紫色胸罩,裤子则基本完整。
这没什么,感到羞耻是基于文明社会的准则,而正在发生的事连动物都不如。
她开枪撂倒跑过楼梯口的匪徒,成功到达二楼。
别说露胸罩,即便全裸,瓦尔基里也会继续战斗。女性的裸体会害得男人分心,对战斗更为有利,何况她其实不太懂什么叫做“害羞”。
真可惜这些敌人是女性,漂亮的脸蛋和完美身材没了用武之地。
她在二楼共检测到三十个心跳,其中二十六个集中在地图里的会议室,与她一墙之隔。红点灰点密密麻麻,交错分布,换做别人早头晕了。但她是瓦尔基里,战争英雄,受到过总统接见。
要是有当年的军用武器,站在原地就能把敌人都干掉,只凭手上这把枪可不行。于是她选了个绝对没人想得到的方式,从墙上撞出一个大洞,硬闯进去。
砖石碎片落进头发,灰尘迷住眼睛,直冲鼻子。无所谓,她一不呼吸,二只在需要时才释放出类似于眼泪的清洁剂。人质手无寸铁,背靠墙蹲成两排,四名歹徒保持着站姿。
和她想的一样,遇到类似于“爆炸”的情况,人永远是先抬起手护住脑袋,枪口不再对准人质。既然如此,瓦尔基里便果断开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