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队长恶狠狠吼了一句,把几十米的李娟都吓得一哆嗦,更别提离得近的人了。
“……赶快走吧。”巡警的翻译偷工减料,李娟明明听着队长说的是“快滚”。
李娟也很想滚,滚回她那个家,就算挨打,至少那人是她的丈夫,她还是他的妻子。要是他不用刀就好了,想到了丈夫用来划她脸的水果刀,李娟站住没动,她要看看结果。
队长说十分钟,实际上只等了三分钟。斯坦国的大胡子冲向静坐的抗议人群,木棍劈头盖脸的砸下,哪怕没人反抗,即便对象都是年轻女人,大胡子警察依然不停手。
“哎,队长,队长。”巡警看不下去伸手阻拦,也吃了一棍子。要不是搭档手快替他挨了下,巡警脑袋就要开花。
“对不起。”明显故意的宗教警察撇撇嘴,满不在乎的嘟囔了一句便回头加入同僚,也不管巡警是否接受。
真正的坚定分子没几个,大部分姑娘撒腿就跑。宗教警察穷追猛打,用脚踹,用木棍砸,不见血不罢休。刚才扶她的那个姑娘因为敢于反抗,被三个宗教警察重点攻击,满头是血的趴在地上,已经不会动了。
她是哭着跑回家的。
“妈妈,你去哪里了?”女儿从卧室出来拉着她的手,不经意间说了句艾瑞白语,“?????????????”
“你爸爸要教训我?”她反问。李娟站在空荡荡的客厅里,刚逃离一场暴力的她,再次生出了毛骨悚然的恐惧。
棕色头发的混血女儿点点头,把她手拉得更紧。
李娟头皮发麻,左脸的刀伤又在疼了。
“妈妈带你去姥姥家玩几天好不好?”她俯身把女儿垂到额头的刘海理顺。该死的罩袍都妨碍了她关心女儿,李娟一把扯下来丢在地上,顺便跺上两脚。
本来犹豫不决的女儿被母亲的脾气镇住了,她趁热打铁,叫女儿去收拾玩具。她的中东人丈夫下午才会回来,据说是去物色新的妻子,李娟得抓紧时间。她换了套新衣服,比地上的黑罩袍好看的多,当初她之所以穿,都是为了讨好丈夫。
除了某些对宗主国忠心耿耿号称“小中东”的聚居区,黑罩袍不算十分流行。但看今天宗教警察殴打女人的狠劲,相信这样的扮相很快会成为“时尚”。
她匆匆收拾了一行李箱的衣服,裹上了头巾,女儿已经站在自己房间门口,背着旅行用的小书包。女儿可怜巴巴的模样惹得李娟想哭,可她又很想笑,犹如一只脱离了笼子的金丝雀,总在最后几步犹豫不决。
过道,电梯,地下停车场,她硬着头皮握紧女儿的手,到了车前也没遇到丈夫。她长出一口气,给女儿打开车门。
门禁杆缓缓抬起,独自驾车的李娟引得保安拿着她看了又看,所幸保安是个上了年纪的土著,对女人开车没太大成见。鬓角花白的老保安抬手在帽檐碰了下,算是敬礼。
通过后视镜,她看见保安走进值班室,多半是给丈夫打电话。物业当然没资格拦下阔太太,但同时必须通知她们有钱的丈夫,“您好,您的妻子刚才开着您的车离开。”
走一步算一步吧,她戴好墨镜把车驶上主路。脸颊上的刀伤太难看,总得找点遮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