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饭时女儿没碰食物,无论妻子怎么哄都没用。饭后小女孩独自走回房间,重重的摔上门。经过他车上一通发作,儿子恢复了小时候的乖巧,偷偷取下胸口的像章。妻子带着儿子在床上睡,他占领了客厅的沙发。期间瓦里几次走到女儿的房间敲门,都只得到一句话“你走开”。
父亲苦笑着退回客厅,仰面倒在沙发上,想着今天发生的事,其实校长说的没错。普通人私自持有任何与猪有关的物品,无论年龄大小,都要被处以公开鞭刑。说起来那个中东死胖子确实照顾了女儿,哼,他挠着胡子,熄灭了客厅的灯。
仍然是儿子摇醒了他,可这次男孩脸上再也没什么虔诚可言,只剩下惊慌失措。儿子哭着说半夜起来回房间拿毯子,看到窗户大敞着,姐姐却不见了。
他从沙发上一跃而起,冲进女儿房间。儿子说的没错,高低床上没人,而窗户是开着的。十二层楼,他没等电梯一路往下狂奔。妻子则慢了几拍,女人不蒙头不得出门,这样的习惯已深入骨髓。
女儿躺在楼下的花园里,仍然穿着那身妈妈买的粉红色睡袍。夜色慈悲的遮住了草地里的鲜血,让小女孩看起来只是睡着了。瓦里跪倒在女儿身边握住她的手,看着那双大而黑亮的眼睛,试图在里面找到哪怕一丁点色彩。
妻子推开瓦里扑到女儿身上,摇晃着她,喊着她的名字。
“爸,爸爸……”
瓦里回过头,儿子就站在几米远的地方,男孩不敢向前。好像只要呆在那里,就依然停留在姐姐还活着的过去。颤抖的嘴唇让他说不出话,瓦里招手示意儿子过来。他一手搂着儿子,一手拉住妻子。
妻子已经失去了理智,几次试图抱起女儿去医院。幸好她腿软,也幸好有邻居下来帮忙,女儿的遗体总算保持了完整。
他记不得葬礼怎么办的,在这破碎的国度,总有太多需要遗忘的悲剧。
在那之后,妻子带着儿子回了老家,一去不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