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在正儿八经的智囊型机构工作的人,怎么能整天只围着那么一两个人的兴趣爱好来办事呢?”他有些不知天高地厚地想道,还觉得自己是在进行独立思考,而且这种思考还颇具价值和意义,“这种毫无原则、毫无立场的,甚至是毫无个性观念的卖脑子、卖智力的行为又和青楼女卖肉究竟有多大区别呢?”
“噢,对了,硬要说区别应该也有点,”他特别自以为是地想道,还觉得自己的想法有多高明呢,“那就是这种只唯上不唯实的卖脑子行为的危害性,在事实上要远远大于一般的青楼女。”
随着上边那个人滔滔不绝、没完没了而又半死不活、腻腻歪歪的演讲的持续进行,他愈发觉得那个人的舌头伸得老长老长的,甚至都越过了三楼的会议室,越过了不大不小的青云县,一直伸到了西边的鹿墟市,伸到了什么东西的底下,准备去够那个尽人皆知的出口。
他理所当然是个好人,还没有到各色风月场所去体会过小妹们那些别出心裁、气象万千的让人魂不守舍、飘飘欲仙的各种服务,自然也就想象不到人身上的一些地方被刻意地对待起来是一种多么美好无敌的感受,他只是凭着本能认为那一定是一个极其肮脏、龌龊、低级和卑贱的行为而已。想着上边那个人那令人作呕的长舌头,他又想起了小时候在村子里到处乱跑的那些土狗们,它们都特别喜欢吃小孩拉下的鲜粑粑。在有些单位里极个别人擅于媚上和土狗擅于吃屎在本质上差不多都是一回事,他深深地以为。
时针悄然指向十一点半,老脸终于要体面而又文雅地结束他的精彩表演了。想来这表演也是花大钱买来的,所以他在临结束前更加卖力地笑着说着并一招一式地谦虚着,以此来讨好台下虔诚的听众,同时来博得一个好名声,或者来显示一下他那不屈不挠、蓬勃不息、凝心聚力修炼多年才得来的良好素养和高贵气质,当然更重要的是他要充分证明他确实值那个价钱,确实不是来混饭吃的。
卖也要卖得认真一点,就像装也要装得正经一点一样,这是装腔作势者万万都少不了的生存技能之一。
老脸其实表演得很到位,应该给个优秀奖。
主持人照例又把老脸狠狠地夸了一大通后才肯放他走,正如办完大事之后必须要仔细地搞好善后工作一样必不可少。一句“散会”就相当于事后拉裤链和紧裤腰带子了,之后大家就可以各回各家和各找各妈了,这都是约定俗成的老程序,和老脸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