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自己解释的还不够清楚？”

“我解释什么了？”

红九九扪心自问自己什么都没说。

红十三冷笑了一声。

“人家是逃兵，我们就不是了？”

“可我们是有苦衷的！”

红九九大声反驳。

可红十三就说了一句话，它就说：“旧秩序你有苦衷，不叫它们有？”

“不一样的，真的不一样！”

红九九不停反驳，可最终拗不过红十三，一龙两妖中它的地位最低，所以没有它选择的权力。

不久之后，那狮子精便领着自家部族前来，然后做了自我介绍。

它说自己叫擒黄，是当年那个下令退兵的妖怪的后裔。

但这无疑更使得红九九看不起它了，竟然还是个流淌着罪恶之妖的血液的罪徒。

它的部族一共只有三百五十七只妖怪，但一半都是万年以上的妖怪，眼里没有那种妖族应有的锐气，而是一种很迟暮的感觉，就像是麻木的奴隶，没有感觉。

那些料想就都是曾经临阵脱逃的妖兵了。

路上，擒黄也专门和红十三聊过。

“红台我是知晓的，是饕餮君王坐下十二台，成立时间极久，大人既然排名如此靠前，料想当年也是那一站的参与者吧？我等当年退兵后，虽然知道了妖族落败，逆君大人被封印，可是并不清楚具体战况，能否请大人讲述一番？”

红十三点了点头，也真的没有介意它是什么低贱的身份，如实道：“当年那战打得很是激烈，逆君大人搭起天梯后，一开始并没有出手，五位魁首先是带领千万妖军登天，血战数日，数度打上神界，却又被神赶了下来。假如我没记错的话，你们应该是第二十一战败下后撤回去的。”

擒黄摇了摇头，说：“往事我并不知晓，当年兵败之后，败军回到各自领地，我们本来所属的部族被极多部族围杀，曾数度陷于危难，父亲更是死在围剿之中。”

这是在所难免的事情吧，不这样才怪。在那场生命已经变成数字的战争中，那么多的妖怪都为了伟大的志向舍生赴死，死斗不悔，可是唯独只有那么一支妖怪，只有它们的部族选择了撤退，怯战，还是怕死？谁知道，搞不好两者都有。

畏死这个传言不知道是谁说出来的，但是刚被提起就受到了所有妖军的认可，这是妖族最大的耻辱。

所以那场战斗，无论最后是输是赢，擒黄它们的部族都会被秋后问账，只是逆君被封，问罪的从它变成了别的妖怪罢了。

不过这段历史姬正倒是很感兴趣，毕竟他一直忘了从阴川司马那里询问当年大战的详细，所以听一听总是好的。

据红十三所说，当年在擒黄的父亲下令撤退之后，大军又发起了更加猛烈的进攻，它们又冲锋了四百三十三次，前后一共进四百五次的疯狂进攻，甚至一天都能冲到神界几次，可都是被打了回来。

但是妖族还是靠着毫不畏死得到冲锋最终攻下了神界的大门，那才是妖族正式宣布打入神界的一次。

攻破大门，就意味着这片一方着的完全失守，妖族只要在那里坚守一阵，就能等到后续援兵赶上来，在神界内部长驱直入。

神族自然也知道这一点，所以拼了命地反击，想要夺回神门，甚至神主都出手了。

它的出手意味着战斗进入了真正的——君王之战。

等待了许久的逆君终于出手，和神主大战。姬正他们曾经得到的那一片天阙，就是逆君与神主大战时遗失的。

这群神在妖族眼中都是些高傲且懒惰的家伙，自身本领并不强大，但是建造出的那一片仙宫确实刻满了各种各样的攻杀阵法，一有入侵者，便直接催动阵法，发动海浪般浩瀚连绵的攻击，着实叫它们很是头疼。

但是它们还是冲进去了，逆君和神主大战十三日，打得神界天崩地裂，而神族更是在毫不畏死的妖族攻击中渐渐败退，失去更多的土地。

在神看来，那些妖怪简直就是恶魔的本身。它们一路冲锋，前面的死了，后面的就顺手捡起尸体放在口中，一边咀嚼一边冲锋，所以它们所过一路平坦，只有鲜血和碎肉，几乎看不见什么尸体。

那凶残血腥的场面甚至使得许多神都产生了畏惧，不战而逃。

当神主再次出现的时候，便已经是吐血而出，逆君从空间之中大步走出来，一巴掌将其拍到地上，久久不能起来。

那时候，双方都知道了，神主败了。

不光如此，神族也快败了。

面对这个极度凶残且强大的种族，自诩近天之臣的神竟然打不过！

红十三长长叹了口气，看向远方，它到现在都能想起来那一战的激烈，许多妖怪一直保持在第一线，打到累晕累死，也有许多妖怪冲进神族之中，用秘法自爆。口中高喊着“逆君不朽，妖族不朽！”

很多妖怪都和它一样，将那一战当做今生最大的荣耀，但它们却因为没能获得最后的胜利而觉得有罪和惭愧，所以很多都不愿透露自己曾经参与过那一战。

它们会和人一样在沉睡的时候忽然惊醒，浑身紧绷，面露凶光，耳边仿佛还萦绕着那连绵不绝的呼喊声，眼前似乎还能看见那被鲜血染得斑驳的七彩神界。

可是它们再不是浑身鲜血，只有满是湿漉漉的汗水。

“那一战其实到那里就已经结束了，虽然没能打下神族，但是登天之战，对神族的战争是我们赢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