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这椅子也太不牢了。”黑金刚一跳而起,顿足大声叫道。
李旭武猛地转首盯着黑金刚,森然问道:“你这是来搅局的吗?”
“这算什么局,真是个不要脸的家伙。”
黑金刚同样用大环眼瞪回去,口中大吼。
“你家胡爷爷可是闯过北安的王府,也冲过昌武的府衙,在韩泰山的九山十八寨里做过上宾,也曾亲赴邵当山的回龙观英雄会,多大场面没见过?你只是一个小小的县尉,也自以为是什么大人物,在这里神气活现的。”
说着,他抓起儿臂粗的实木椅脚,化掌如刀,连续削下去,咔嚓嚓一连七八掌,硬木椅脚象豆腐做的,被他的铁掌削的只剩手中的二寸,地下掉了一大堆圆木块。
“和你吃饭已经是抬举你了,还狗眼看人低,惹火了你家爷爷,就把你的脑袋削成和这个一样。”
李旭武不为所动,硬生生地顶过去,“姓胡的,你这一手是很不错,可吓不到本官。比你更狠的人,本官在刑部靖夜司里都见过。”
眼看席上气氛变僵,一旁的李三江换上一副笑脸,连忙出声打起圆场。
“来的都是客,是我的疏忽,等一下我自罚三杯。胡老弟口无遮拦,本性率真,李大人又何必较真呢?”
一面说,一面朝垂手侍立于壁角的伙计示意。
等候多时的店伙计一声呼叫,五名俏丽的侍女如穿花蝴蝶一般,翩翩飞进厅里,开始站在客人的身旁上菜布酒。
李旭武和黑金刚各自冷哼了一声,转首不语。
其他人的身后都站着侍女殷勤服侍,黑金刚却是自己来,他换了海碗,拿着整罐的好酒,自斟自饮,一口气就三大碗喝下去了。
酒过三巡,李旭武放下手中的酒杯,对徐文虎说:“徐文虎,白奉先那家伙把县里的规矩都告诉你吗?”
“县里的规矩?”
徐文虎闻言不禁微微一笑,转过身子,毫无惧色地看着李旭武的眼睛。
“请问李县尉,县里有什么规矩要我遵守啊?”
“你……”
李旭武不想徐文虎如此不上道,心头的怒火顿时冒上来。
“少年人,要记得民心似铁,官法是炉啊。”
徐文虎反唇相讥,“请问你又是哪一座大炉啊?”
“两位,两位,不要一见面就吵吧?”
李三江见状不妙,马上过来打岔了。他又语重心长地对徐文虎说道:“徐老弟,你来赴宴,不是就想过来争吵的吧?”
“不就是为求财嘛?”徐文虎撇撇嘴。
“说的对啊,大家都是来的求财嘛……”李三江抚掌大笑,“和气生财,和气生财。”
“既然都是求财,那就要有求财的样子。大家客客气气的,谈话也好谈些。”
徐文虎也不客气,顺着李三江的话头就讲下去。
“别在我的面前装大爷,我不是白无常,大不了大家一拍两散,到时候你们也别想好日子过。”
听出浓浓的威胁味,李三江和李旭武的神情一滞,彼此对视了一下,各自看出眼中的无奈。
他们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像这等初入江湖的年轻人,血气方刚的愣头青,敢打敢杀,只会用拳头说话,做起事来也不会多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