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七八点正是酒吧热闹的时候,wendy酒吧作为他们大学的学生最青睐的酒吧之一,此时更是热火朝天,门口进进出出的人络绎不绝。
言行到酒吧的时候陈漠他们已经把卡座定好了,他只需要跨过大半个舞池,去到酒吧比较深处的位置找到他们。当他拿着手机和各种各样的人擦肩而过,他闻到各种各样交杂的香水味,忍不住微微把眉头皱起,霓虹灯晃过他的眼,他拿手在面前挡了挡。他一向不喜欢这种太过空泛的灯,明明哪都照不怎么亮,却偏偏哪都要照照。
这次估计陈漠他们手慢了,没订到包厢,这意味着他的耳膜要被这杂乱无章的鼓点折磨一晚上。
“这啊言行!”陈漠大老远朝他挥手,把手做成喇叭状朝他喊。
其实言行一直想不通为何这酒吧这么火,他并没有觉得这里有什么独特的吸引力。
“人是真的多。”言行坐下的时候忍不住抱怨了一句,唐嘉信推过来一杯莫吉托,然后接道:“是啊,今天周五,人比平时还多。”
“所以到底为什么这个酒吧这么火?你们有没有人来给我科普一下。”言行把自己一直以来的疑惑抛给了他们,并睁着圆圆的眼睛好奇望着他们,求知欲满满。
“这儿妞正啊!“陈漠立刻抢答。
“喂是官乔吗?”董羿航立马拿起手机假装打电话。
“哎别别别!”陈漠按住董羿航的手臂,摇着头给自己辩解,“我是按照你们的角度作答。”
“这儿酒水价格还挺亲民的吧,而且调酒师还可以,何棋云都说不错。”唐嘉信倒是理智分析了一拨。
何棋云已经悄悄把自己的脸喝出了些红晕,“不错。”
言行乐了两下,心里默默想看何棋云喝醉的样子,肯定特别可爱。
“这样就火了吗?“言行还是没怎么想通,”就这?“
“不止。”和他隔了一个陈漠的林镇南淡淡开口道,“你们都不知道这家酒吧老板是谁吗?”
他一句话成功挑起了在座所有人的好奇,全部前倾着身子准备听酒吧老板的故事。
林镇南今天带了一个金边的眼镜,看着特别儒雅斯文,他淡淡一笑,语气轻缓:“这酒吧的老板,姓贺,是我们的学长。”
言行心里咯噔一声,还真是他?不就是个看起来就很轻浮的酒吧一哥么,还能有什么来头?
不过林镇南接下来说的话还真是颠覆他三观。
“这位贺学长,是我们学校王牌专业的高材生,几乎每年的国奖都在他手上,也为我们学校拿了大大小小好多竞赛奖。“林镇南托了托自己的眼镜,顿了一下,接着道,”无可置疑的是一位风云人物,可他的名声不仅是因为他的优秀,更重要的原因在于,贺学长是个同性恋,他交往两年的男朋友在大二的时候因为抑郁症自杀了,死在了学校里,从那以后,贺学长从计算机系转到心理学系,毕业以后在学校附近开了这家名叫wendy的酒吧,据说是因为他死去的男朋友名字里有个“风”字。“
“天哪,这也太……”董羿航吸了口凉气,身体往后靠,表情有些难以言尽。
其实大家的表情都和他一样,这是一个悲伤的故事。言行也万万没想到,这个人背后的故事这么多,回想之前见过的几面,到现在言行都不能释怀,贺君一在他面前拿钥匙开沈玉尘家门的那个画面,可听完这个故事以后,言行忽然又觉得贺君一这个人与之前的印象大相庭径。
“不知道你们有没有发现。”林镇南抿了口威士忌,继续道,“其实这家酒吧有很多同性恋。大多都是慕着这位贺学长的深情而来。所以这是我认为这家酒吧这么火爆的原因。”
深情……吗?
言行在心里不禁划过一连串的疑惑。
脑子里浮现下午陶忻用苍白的脸颤抖着声音说:“我不想见他。”
沈玉尘说,这个他是贺君一。
那么他到底对陶忻做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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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忻一百万个没想到,最后留下来照顾他的人是沈玉尘。
他老死不相往来的劲敌,此刻仿佛一尊佛,立在他房间里,捧着本未知名的书坐在沙发上,一动不动两个小时。
哦,偶尔还像个测体温的ai,会定点定时地拿着测温木仓给他的额头来一木仓。
其余的时候,真的是块不动声色的木头!
“您能出去吗?”陶忻忍住喉咙的剧痛开口,声音沙沙的,语气还算客气。
在知识的海上冲浪的沈玉尘抽空看了他一眼,硬邦邦地回绝他:“不能。”
陶忻翻了白眼,问道:”言行呢?“
沈玉尘终于把书放下认认真真看了他一眼,那是十分警惕的一眼。
“得得得,我不问。”用脚指头想也知道言行现在肯定不在家,不然这尊佛是怎么也不可能大驾光临的。
陶忻闲得没事,找沈玉尘扯嘴皮子,道:“言行就让你这么照顾我的啊?你好歹给杯水,煮个粥吧好歹!”
沈玉尘毫无关心地回他:“你床头有水啊。”然后他又补充了一句,“我不会煮粥。“
陶忻转过头去往自己的床头一看,惊了,“我靠……怡宝啊,好家伙……”
“想喝热水,吃粥。”沈玉尘看着书微微侧头,没什么语气道,“那你从医院跑出来做什么?”
“……”陶忻咬牙,真是很会哪壶不开提哪壶,他不禁打心里发出一个疑问,“言行到底喜欢你什么?”这么刻薄。
与言行有关的话题沈玉尘才会抬头,他的视线扫向陶忻,忽然轻笑了一下,带着暗暗的炫耀意味。那一笑的含义是“自己慢慢猜吧,反正言行就是喜欢我。”
陶忻立即怒了,“不会就因为你比我帅吧?!”
面前这个男人,面容如雕刻般精致,从外表来看,真是挑不得一丝毛病。
“这可能是原因之一。”沈玉尘丝毫不介意有人间接夸他帅。
可言行不会这么肤浅的,陶忻知道。
肤浅的只会是姓贺的那种人……
看着脸就想和人上-床的那种。
他现在想到那个人就浑身不适,鸡皮疙瘩掉得遍地,不想去回忆他的脸。
“那你能和我说说你为什么喜欢言行么?”陶忻挑起别的话题,企图掩盖过去他不想回忆的东西。
“无可奉告。”沈玉尘恢复了他拿手的冰山脸,冷冰冰地道,“你就这么喜欢和我聊言行有关的话题?如果你真想聊天的话,我可以和你聊聊贺老板的事。”
陶忻立刻把自己躺平了把头埋进被子里,弓起身子一声不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