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被游舒意的问话问得愣了一下,心也跟着咯噔一下。
怕?
他还真的不太知道,什么是怕。
还未来得及回复,天色骤变,下起了雷雨,还伴着闪电。
特别是那闪电,极其惊人,游舒意看得心惊胆战。
这是老天在表达不同意吗?
她连忙去关上门窗,屋里才又静了些。
太子殿下,奴家想必您已经知道,奴家是个不祥的人,并不适合与太子殿下有来往。
游舒意含蓄地对太子说。
其实她跟她那无缘的未婚夫,连面还没见过呢,未婚夫在婚前因意外过世,所以她被贴上了克夫的标签。
这样的她,再嫁就难了,为了不让父母受到闲言碎语的牵连,她就离开了。
好歹家里兄弟姐妹多,父母身边不缺人,她不必挂念。
临行前,父母还是有些不忍的,还是叮嘱她,如果在外遇到心意相通的人,可以自己做主。
谁家父母希望儿女一生孤苦无依呢?
也许离家的时候,她是听进了一些父母的话,在心里也存有一些希冀的,不过自从在东都落脚,把小铺子经营得有点起色之后,她觉得这样的日子也不无聊,就再不去想嫁不嫁人这种事了。
如今被太子这样一闹,拨动了那根久久不动的心弦。
可即使有那样一个人,也不应该是太子。
太子也被那连续的闪电闪得恍神,感觉好像要有什么事情发生似的。
不过他很快镇定了下来,有什么事情,先把游舒意这边安定下来再说。
看着眼前陷入沉思的游舒意,她面容沉静,五官姣好,并不艳丽逼人,看着她,心里的焦躁莫名就被抚平了。
她应该比紫袖大一点,紫袖的举止间好像还带了点孩子气,在游舒意身上,就完全没有了。
游舒意抬头,与太子的目光对上,继续说:就算太子殿下您是一身正气,自有天佑,可奴家也怕,奴家不能让太子殿下陷入危险之中。
太子却笑了:谁说我要纳你入太子府了?本宫只是想结交舒意你这个朋友,不可以吗?如果你怕的是克夫,那么做知己,便可无虞了吧?
游舒意觉得,太子说得让她无从反驳,但她还是要强辩一下:奴家一届平民女子,未读过书,只懂得卖东西,恐不能成为太子殿下的知己。
太子也太高看她了呀。
舒意姑娘莫自卑,能不能做知己,你说了不算,我也说了不算,你且先在此安心住下,如何?太子继续游说。
他若非要留下游舒意,只是一句话的事,只不过他不想把事情搞得那么僵。
他是要跟游舒意做知己的。
你的生意,你也不必担心,有苏思年在,就不愁没有生意。
太子一点也不愧疚把苏思年拉出来,他说的也是实情。
以苏思年在女人圈里的影响力,这都是小事。
那,奴家还有个请求,望太子殿下成全。
游舒意听了,心想若是提出回东都,大概是不可能了,总归是离家千里,东都和京城也没有太多区别,就当迁到京城来了吧。
何况,太子都说到那个份上了,她只能先依了他的意。
如殿下所说,日后两人到底是什么样,谁也说不准,也许太子对她,只是一时兴起,太子后宫佳丽那么多,多她一个不多,少她一个也不少,又何至于在她一个孤女身上执着呢?
说。
奴家感恩殿下打点的这一切,只是这院子,算是奴家借住在此,想必殿下也是不肯收租金的,那奴家就不客气地住下了。游舒意对太子行了礼,说:今日吴大娘说,这院子里所有人都听我差遣,那么,日后他们的吃穿用度,就包在我身上了,希望殿下莫再为奴家破费。
太子欣然答应:本宫答应你,一切如舒意所愿。
他知道若是不答应,恐怕人也留不住了。
真是一个令人惊奇的女子。
不过并不意外。
如果游舒意顺畅地接受了他安排的这一切,也顺畅地按照他原本所想,入了他的太子府,也许,她也就不吸引他了。
谢太子殿下成全,游舒意心里长舒一口气,顿感轻松许多,听了听门外,雨声连绵,便说:殿下就在此吃饭,等待雨停吧。
下雨的时候,紫袖正在做着一个媳妇的本职工作ashash伺候婆婆,陪婆婆聊天。
其实真没什么好聊的,无非就是婆婆问什么,她答什么。
至于说聊天,其实是陈秋虹在跟婆婆聊天,更为恰当。
她觉得自己好像一个多余的听众。
三个人在花园的凉亭里,就在她无聊至极,几乎昏昏欲睡的时候,雨下来了。
一看到雨,紫袖睡意全无,倏地起身,就看起了雨,也不管婆婆会不会觉得她没规矩。
哇!下雨了!
她还兴奋地喊起来。
她这一系列举动,让陈秋虹不禁想要翻白眼,她颇为不屑地说:紫袖,你也太大惊小怪了,只不过是下雨,你何以如此兴奋呢?
陈秋虹原本是要以姐姐自居的,她心想的是,只要进了门,不管妻还是妾,她就是那个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