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问情洗完澡,在磨磨蹭蹭穿衣服的时候,听到了爸妈回来的声音。
她好不容易穿好衣服,虽然这些衣服确实穿起来方便,可她还是不太习惯。
问情,你洗完澡了?从厨房出来的何母见何问情顶着一头还滴水的头发就出来了,有点讶然:你怎么没把头发吹干呢?是不是不记得吹风机放哪了?就在那个抽屉里,你没找找看吗?
何问情听了,茫然地摇摇头,什么是吹风机?
她眼见着妈又转头对厨房里的爸说:老何,你先吧菜洗洗切切,我先帮问情把头发吹吹。
何母说着就又推着何问情进了洗手间,又搬了个凳子进来,让她坐下,开始给她吹头发。
就这么两三天光景,何母好像已经对何问情反常的行为见怪不怪了。
虽然医生说检查报告显示她的女儿现在是一个正常的人,一点毛病都没有,但她还是觉得,她是受惊吓过度,而导致丧失了一些生活自理能力,包括说话的能力。
吹风机响起的那一刻,何问情吓得跳了起来,看着女儿的反应,何母更加坚定了自己的判断。
她的女儿,需要好好呵护。
她从小就对问情要求严格,给她吹头发这种事,就算是她小时候,都没有做过。
那时候家里没有吹风机,洗完头发,都是任由问情自己擦干头发,夏天的时候,一般都是洗完了头发在院子里晒太阳,一会儿就会干了。
现在想想,问情那一头毛燥的头发,是不是也跟太阳晒太多有关呢?
她好笑地按下何问情,笑着说:别怕啊,这是吹风机,你还认得吧?我可是从没给你吹过头发呢,你这次出事啊,就当是给你我们母女联络感情创造的机会吧。
何问情听了,歪头看,想要看看妈手里的吹风机是什么样子,然后又引来了何母的大叫:诶!别动,吹到你眼睛上了!
给她把头转回去,何母继续慢条斯理地吹着,嘴上也没闲着:吹头发这活儿啊,说起来你爸干起来应该比我顺手,他也有耐心。
何问情静静地听着。
何母耐心地给女儿吹好了头发,还熟门熟路地从浴室柜里找出精油,给她抹了抹。
她的心里确实是有疑问的,问情的头发,什么时候长得这么长了?
她记得上次回家,她是个短头发啊,头发有长得这么快吗?
关键是,这发质,比起以前,不知道要好多少。
瞧瞧现在这一头长发,又黑又亮,跟瀑布似的,长度都到腰了,难道问情去接发了?
这不像她能做的事情啊。
何问情摸着自己一头顺滑的头发,再一次觉得很神奇。
妈让她收拾一下卫生间,就去了厨房忙活。
她趁机又打量了一下这间屋子,拿出那叫吹风机的玩意儿,瞅了瞅,才又放回抽屉。
打扫卫生,她是会的。
她像一个好奇心满满的孩子,使用着从没用过的工具,边用还边觉得,这边的世界也是挺有趣的呢。
她是不是该把这些都学会再回去,也好给城主带点儿惊喜?
在厨房门口观望了一会儿的何问情,还是被当做病号一样推了出来,何母让她先躺会儿,饭好了再起来。
躺在软软的床上,她没有睡意。
此刻的她,觉得自己比以前尊贵多了。
以前,只有城主才待她好,至于老夫人,还有秋虹小姐,都是把她当做下人看待的。
要如何跟顾路远开口,告诉他,她其实不是何问情呢?
她只是一个外人而已,一个与何问情长得一样的人。
一转身,看到床头柜有个东西,她拿起来一看,那画里是自己吗?
也不是,她哪里穿过这样的衣服。
是何问情。
所以,何问情去过她们那里吗?
只是,她更好奇的是,何问情是从哪里找来这么好的画师,这画师真是绝了,画的人这么小,却竟然也能画的跟真人一样。
何问情已经三十三岁了,娘要是还活着,也应该是这个年纪吧。
看她现在的爸妈,却像是五六十岁的老人。
何问情在床上睡不着,脑子里一会儿想这,一会儿想那,不停歇地想。
她不确定,要是她告诉顾路远,她只是个外人,他会是什么反应呢。
这两天,有时候她看到他手里拿着一个东西,不知道跟谁讲话,语气可不像跟她说话一样温和,听上去脾气也挺坏的呢。
城主也有这样的时候,男人发火的时候,是不是都一样呢?
晚饭时间,顾路远回来了。
四个人坐在餐桌上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