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名其妙的女子(1 / 2)

深宫记 月兔捣年糕 1707 字 2021-02-14

一旁的夏雪,心情同样复杂,面上波澜不惊,内心却是翻江倒海一般,根本平静不下来。

和冬雨一样,夏雪也被皇宫的华丽雅致震撼到了,她不是第一次陪主子入宫,可是不管来几次,都会感叹,这里真是太美了。

如果能永远地住在这里,该有多好?夏雪叹息,可转念一想,她将以什么身份留在皇宫里呢?奴婢吗?可是在宫里做奴婢岂是那么容易的,一定要比在太子府严苛的多。

她知道宫中的宫规又多又严格,太监宫女们命如草芥,一个不小心说没命就没命。即便一点错不犯,那宫里的主子们又岂是好相与的?太子府才几个女人,她们这些做奴才的都整日提心吊胆,生怕得罪了哪位主子要吃苦头。将来入了宫,主子们只会多不会少,手段也会愈发的狠毒,真要是被哪个嫔妃看不顺眼了,不死也得扒层皮。即便她是皇后身边的大宫女,也只是奴才,谁敢保证陈锦榆次次都会护着她?

若不想再做奴才伺候主子,办法也是有的,那便是如主子所说,出宫嫁人。她相信太子妃会为她挑选一位不错的夫君,若幸运的话,家中也会有几个下人伺候,她或许也能当主子。

但终究照宫里是有着天壤之别的。是留在宫中做奴婢还是出宫嫁人做主子?夏雪似乎陷入了进退两难的境地,她眉头越粥越紧,苦苦思索。

忽然间,一个大胆的想法涌上心头,夏雪身体微颤,脸色忽白忽青,呼吸有些急促,竟是因这个念头惊惧不已。

谁说她只有两条路可选,她为什么一定要在最差和一般中挑选呢?她难道就不配有第三种选择,有更好的出路吗?

比如说,她可以选择留在宫里做主子。

夏雪被这个胆大包天的想法吓住了,惊吓过后,更多的是兴奋。

也许,这真的是一条生路呢?凭什么她就得一辈子做奴才,凭什么为自己谋一条好出路就是错的?她自小念书不多,却记得一句古话——王侯将相宁有种乎?她是出身不好,可她还可以凭借后天的努力,靠自己的本事翻身不是吗?出生是奴才,就必须得一辈子做奴才?她不甘心,不服气。

至于陈锦榆,她已经怀疑她了,她为何还要忠心不二?她的忠心又可曾换回主子半分的信任?既然她们之间的信任已经崩塌,她何不如主子所愿,真真正正地去背叛一次,也不枉担了这罪名。

陈锦榆不是觉得她心存不轨想爬太子的床吗?她不把这项罪名做实了,岂不白被冤枉?

夏雪眼角余光瞥向一旁的轿辇,嘴角的笑容凄凉又冰冷。轿辇华丽而精致,坐在里面想必非常舒适,或许有那么一天,她也有资格坐进去。

陈锦榆,今天我和冬雨有了那么点争执,你二话不说就为她出头,同样是伺候你多年,你偏心她我也不怪你。但你为什么要怀疑我,原来你早就提防着我,早就想把我打发嫁人了是吗?我哪里对不起你了,我刻意地掩盖锋芒躲避殿下,又有什么用?你知不知道你的猜忌和防备让我所有的忠心看上去那么的可笑。

既然如此,我为什么还要一心一意的对你,你配得起我的忠和义吗?从今往后,我要为自己而活,为自己的将来打算。我不想再做奴才了,不想再被人欺辱践踏。我也要做主子,去掌握别人的命运。

你不仁我不义,就这么简单。

宫门距离皇上和后妃们的寝宫尚有一段路程,但宫道上没什么人,抬轿的轿夫脚力又快,不一会儿功夫,后宫的宫殿已隐隐在望。

陈锦榆透过帘子向外张望。昔日热闹喧嚣的皇宫一夜之间安静下来,到处都静的如同无人居住,所有的宫殿都大门紧闭,里面也甚少有声响传出。

但陈锦榆知道,这些宫殿都是住着嫔妃的,昔日也曾殿门敞开,从里面传来欢声笑语。来往的奴才或匆忙或悠闲地行走在宫道上,偶尔会有几个嫔妃聚在某个宫殿的门口话家常,或是三五个奴才围在墙根边说闲话。

这些活生生的人仿佛突然间都消失了,可陈锦榆无比清楚,他们都躲在自己的宫殿中,不敢随意走动,不敢发出动静,就连呼吸都是轻不可闻的。

他们并没有消失,只是很快就要消失的那个人,逼着他们不得不跟着“消失”。

偶尔可见几个出来办差事的宫女太监,他们大多行色匆匆,紧贴着墙根,低着头,走路快的像一溜儿烟,轻的似一只猫。他们这些做奴才的,得提着十二分的小心,不然连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特殊时期,谁不是把脑袋挂在腰上呢。

眼前这一幕幕,陈锦榆的心越来越沉,已经无需亲眼看到皇上,她便已对皇上的病情了然于心,看来这一次真的是无力回天了。

陈锦榆无比的难过,心头发酸,眼眶发热。她见皇上的次数虽然不多,但在她心中,皇上既是明君也是慈父。小的时候,她就常听父亲和兄长提起皇上是多么的勤政爱民。有一年元宵节进宫,皇上还摸了摸她的脑袋,笑着说道:“好可爱的小姑娘,长得和你姑姑很像啊。”

后来她嫁给玄凌,成为了皇家的媳妇,进宫来请安的次数也多了起来。她不常见到皇上,可每次见到,皇上都会犹如一个慈父般,和她说几句家常,有一次还打趣地和她说,若是玄凌欺负她她就进宫来告状,他替她做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