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意思?”秦韶歆本还恶毒的笑着,可一听涉及到玄凌,立刻收起了笑,变得警觉起来。
“主儿回想一下,那个女人自死了儿子后便一直没再怀上,外面都在传她不能生了,想必她自己心里也有数。可她并未特别的着急,这可大大不符合她的个性。谁都知道大家族里的女人最后靠的不过是子女,她没了儿子傍身,自然就得靠女儿,女儿能得到的最大荣耀是什么主儿心里清楚不是吗?其实老奴早该想到的,只怪老奴一时疏忽大意了,想着两位小姐年龄小还不至于,直到刚刚主儿说为夫人争气才反应过来。”
齐嬷嬷越说越生气,既恨自己大意也恨秦夫人阴险。她也是万万没想到那个女人竟急到这个地步,已经开始打自己年仅九岁女儿的主意了。大家族出生长大的女人,果然是事事都先人一步,目光总放得更远一些。
秦韶歆总算是听懂了,不敢置信地瞪大双眼,声音中略带一丝疑惑地问道:“你是说那个女人想把自己的女儿嫁给殿下?”
“如果老奴没猜错,她应该是有这个意图。”齐嬷嬷叹了口气,恼火地说道。
“她疯了吧?她女儿才几岁?”秦韶歆就像一只被踩了尾巴的猫,尖叫出声。漂亮的杏眼瞪的老大,雪白的肌肤涨的通红。
“几岁不重要,人都是会长大的。那位大的今年九岁了,按大齐律法年满十四就可入宫选秀,不过五年的光景,匆匆而过呀。”齐嬷嬷苦笑着说道。
秦韶歆重重地拍了一下桌子,动静太大,以至于茶盏中的茶水都受到震荡飞溅而出,“那个贱人把主意打到我男人身上来了,她的女儿也配……”
话说到一半戛然而止,秦韶歆没有再吱声,脸色却越发的难看。她已明白最后那句气恼之下说出口的话有多幼稚了,那个女人生的女儿也是秦家嫡女,怎么就不配了?
秦韶歆脸色无比的苍白,整个人突然萎靡不堪,有点自嘲地说道:“我真是蠢了,有什么资格质疑我那两个妹妹不配?她们也是秦家的嫡女,又有何家在背后撑腰,若真论起来,比我这个生母是小商贩出身的孤女还有资格。”
“主儿,您为何突然这么说?主儿,您不能认输呀。说到底那也不过是没谱的事,也许是老奴猜错了呢。您可是正儿八经的太子侧妃呀,将来入了宫也是仅一人之下,只要您将后宫把持在自己手中,就算将来两位小姐入了宫也是受您管制,您无需太过担忧以后的事。”
齐嬷嬷见秦韶歆似乎有些心灰意冷,急忙劝她打起精神来,不战而惧是大忌,只会挫了己方的士气。
秦韶歆已经回过神来,冷傲地一笑,气焰嚣张地说道:“嬷嬷不必担心,我才不是那种会轻易认输之人。那个女人想用这种下贱的方式打倒我,我是绝不会让她如愿的。当年她抢走我娘的夫君,害死我娘,现在又想指使女儿来抢我的夫君,我岂能让她如愿?真逼急了我我就算和她们母女同归于尽,也定不让贱人得逞。”
“主儿,这种想法也不可,比起报仇和争口气,当然是自己的性命最要紧,老奴想即便是夫人也会更希望您过的好多过于为她报仇。其实夫人一直都是个善良的女人。”齐嬷嬷更是被秦韶歆吓到了,她担心主子一味被仇恨蒙蔽了双眼、控制了心神,会存了与仇人玉石俱焚、同归于尽的念头,如此这般,倒不如不报这个仇。相比报仇,她和已故的夫人都更希望主子过的幸福。
“嬷嬷多虑了,那只是走投无路时的办法,而我一定不会让自己落到那般境地。”秦韶歆骄傲地昂着头,一字一字道。“我那两个妹妹才多大,轮到最大的那个有资格选秀至少五六年。我会好好地利用这几年,一步步走向皇后之位,稳固我在宫中的地位,到时她要是敢把女儿送进宫来,我会让她知道什么叫后悔。正好她欠我娘和我的,我一并从她女儿身上先讨回来。我不折磨的她女儿生不如死,我就不叫秦韶歆。”
“对,只要主儿掌管了整个后宫,还怕什么新人不成,到时候那个女人敢送来一个咱们就收拾一个。”齐嬷嬷无比解恨地说道。
“不过那个女人今天也没白来,倒是给我提了个醒。”秦韶歆微眯着眼睛,声线清冷地说道。
“什么?是那个女人的狼子野心吗?”齐嬷嬷问道。
秦韶歆摇了摇头,冷然说道:“关于皇子的。我绝不能让青泠那贱人生下皇子,她不配生下身份高贵的儿子。皇长子和皇贵子,必须是我的儿子。”
齐嬷嬷皱眉想了片刻,也有点犯难,“不太好办,自从去年殿下唯一的公主早夭后,府里就一直未曾有女子有孕,好容易青主儿害喜,又赶上这个特殊时期,殿下有多重视这一胎您也看见了,好几个太医嬷嬷守着青主儿,要下手难啊。而且眼下太子妃不在府中,府里出了任何事那都是您的责任。一旦青主儿的胎没了,即便殿下和其他人不怀疑您,可太子妃在时青主儿好好的,她刚走就出了事,殿下一定会质疑您的能力,您日后想从太子妃手里夺走管理六宫之权,怕是难了。三思后行啊。”
秦韶歆认真地思索齐嬷嬷的话,深觉有理,眼下轮到她管家,若府里侍妾滑胎,她不仅要遭怀疑还会担责任,确实不是下手的好时机。可若错失这次机会,一旦皇上驾崩,她们入了宫,想再动手就更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