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累。”豆包奶声奶气地说道。

“所以你不做点什么表示一下？嗯？”亓官元驹眨眨眼，跟他进行父子两之间特有的“心灵感应”。

亓官朗宁立即夹了一个鱼香肉丸，蹭蹭地下了椅子，跑到陆伊一身边，把丸子放入她的碗里，甜甜地喊道：“干娘，谢谢你早上教我习字。我爹爹告诉我说，做人要懂得知恩图报。”

“小豆包真乖。”陆伊一摸摸他的头，笑着看他又跑了回去。

注意到身边人没有怎么动筷子，陆伊一戳了戳他的胳膊肘，“你没有胃口吗？这一桌子菜都是你做的，你不想吃？”

苏湮摇了摇头，将筷子竖起，吃起饭来。

亓官元驹没有吃几口便放下了筷子，他起身揽住陆伊一的肩膀，笑眯眯地朝苏湮说道：“我找伊一说点事情。你们吃着先。”

苏湮皱眉放下了筷子，瞥了他一眼，欲言又止。而亓官元驹已经拉着陆伊一离开了。

“有什么话不能在刚才一边吃饭一边说吗？”看见他的手已经从自己肩膀上离开，陆伊一也稍稍拉开了自己与他的距离，与他面对面站着。

“你对待你的救命恩人就是这种态度？”亓官元驹感到有一丝伤心，“亏我还那么奋不顾身救你出来呢。”

“我不是恩将仇报之人，你救我一命这一笔账我也记得清清楚楚的，所以日后你要是有什么忙需要我帮的话，我一定不会推辞的。”陆伊一认真地说道。

亓官元驹也收起了刚才那副嬉皮笑脸的样子来，颇为认真地对她说道：“我只是想问你，你觉得你现在过得幸福吗？”

陆伊一有些不自然地别开双眼，看向花草缤纷，看向远处山坡上那一团茂密绿阴，前不久苏湮亲手为她栽下的桃树已经抽出了新芽，又吐新绿。

心里好像有什么地方突然塌陷了，陆伊一笑了笑，“你为什么这么问？从嫁给他的时候我就觉得我上辈子一定是积累了许多善德才能换来这一辈子的安宁。我从来没有后悔过我的选择。”

亓官元驹不知道她这一番话究竟是出于真心还是在自欺欺人，只如实把那天晚上所发生的事情如实告诉她。

“我去救你的那一晚，你最后倒在我怀中，双手紧紧抓着我的衣襟，跟我说，你觉得好累啊，你觉得你快要坚持不下去了。当然你口中所喊的名字是苏湮的名字。”

“这句话其中的累，是指和萧国公硬抗、斗志斗勇累还是指平日里你和苏湮待在一起让你感觉到累？”

那一晚，自己最后看见萧国公要杀伊莲，奋不顾身扑了上去，为伊莲挡下了一剑。

后来萧国公发怒，发出了全部的毒蛇，她不幸被一条毒蛇咬到，伤口发麻，青黑成片。

最后自己意识混沌，只记得逆光处有个明晃晃的人影，他着急地朝自己跑来，急切地呼唤着自己的名字。

可原来，倒在亓官元驹怀里的她，说的却是这样的话吗？她记不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