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1984解开了林纪年手腕上的铐锁,并让他自行支配。
今日一着急,林纪年直接忘记了。
“师尊?”闻子规眉眼锋利的望向他,危险道,“您不打算解释一下吗?”
林纪年侧首看了一眼铁链,云雪衫的长袖背过腰身,“解释什么?”
他还在担心闻子规的伤势。
刚才吐的那口血,看着伤的不轻。
只是,他们这众多师兄弟中,要数闻子规的修为最高。
而且,他的母亲是巫族的圣女,所以闻子规的体内有一半的巫人血液。
“解释什么,”闻子规唇角延了笑意,他愁了过来,离林纪年很近,“既然能解开这铁链的桎梏,为什么不逃。”他一顿,顺着林纪年的脸颊移到耳边,小声说,“还是说师尊不舍的离开徒儿。”
当初闻子规弑父杀兄,鲜血染红了整座皇城的白雪。
云无渡得到消息,再去时,闻子规已经杀红了眼。
他不敢相信那是他一直乖巧懂事的徒弟。
“闻子规,”他手负长剑,脸沉如水,“这些可都是你干的好事?”
闻子规看到那身云雪长衫时才回过神来,他满身鲜血,望了一眼手中的剑有片刻恍惚。
“师尊,我……”他的长睫微潮,黑眸中浸着委屈,只是那种情绪只持续了片刻,半晌,他倏然仰天大笑了几声,猖狂道,“是我,你不都看到了吗?”
他说这话时,声音不大,却残忍嗜血至极。
“孽障!”
云无渡没想到他还亲口承认,而且还没有一丝悔改之心,他顿时怒火中烧。
风瞬间环绕在他周身,发刹那飘荡,他手执长剑,朝着闻子规刺了过去。
偏偏,闻子规站在原处,噙着笑意,躲也不躲。
这毕竟是云无渡最喜爱的小徒弟,怎么也下不去狠手,长剑在闻子规脖颈前留下,锋利的剑刃割伤了皮肤,云无渡十分失望的闻:“为什么,给我一个理由。”
闻子规脖间渗出了血迹,他却像觉察不到任何疼痛一样,冷静平淡的看着云无渡。
只道:“这天下共主之位,谁不想得。这老皇帝在位这么长时间,也该换人做做了。”他盯着云无渡的眼睛,偏头看他的反应,“师尊,只要你愿意,徒儿愿意同你共享这江山。”
云无渡不可置信的看着他,又转头看躺了一地的尸体,他手指接捏的泛白,却依旧下不去狠手。
半晌,他无奈的闭了闭眼,冷声道:“你滚,从今以后,我就当再也没收过你这个徒弟。”
一直噙着笑的闻子规这才变了脸色,他死盯着云无渡的侧脸,问道:“你说什么?”
他眸子里血雾涌现,神智不清。
不可以。
绝对不可以。
他可以忍受所有人对他的咒骂害怕甚至厌恶,可这个人不包括他的师尊。
再次恢复神智之后,他的师尊只着白色里衣,被他绑进了后山的石洞里。
他震惊抬眸,对上一双充满厌恶的深眸。
…
呵。
想到这里,闻子规心里自嘲一笑。
师尊这么恨他,怎么可能会是主动留下来。
林纪年没有回答他刚才的问题,反而迈上青苔,走到石门下,他发现身后的人还没有动静,半侧首疑惑道:“怎么还不走?”
闻子规看着他的背影,一时没有反应过来,有些呆的问说:“去哪?”
云雾缭绕,太阳光穿过云层,在石门留了一道光。
光里有细小微臣浮动。
“怎么,你是脑子受伤了?”林纪年瞥了他一眼,淡声道,“昨日不是说今日是你的登基大典吗。”
闻子规还呆愣愣的站在石洞里,怀疑自己幻听了。
林纪年已经迈出石门去。
闻子规还在自我怀疑中,他伸手在自己胳膊上掐了一下。
不是做梦。
他师尊主动自愿的去参加?
这是不是代表他已经原谅我了?
松涛一片,白雾成云。
林纪年走出石门,发现自己正身处山巅之上。他深吸了一口气,直觉此地灵气逼人,十分适合修炼之人。
他唇角弧度一勾,
还挺会找地方。
闻子规跟上来,也立于一旁。只是如今他师尊好不容易给他好脸色了,他却莫名的有些害怕了,不敢立云无渡太近。
“伤的怎么样?”林纪年看着远处的云雾,淡声问道。
闻子规偏头,神色复杂道:“无事。”他忍了半晌,“师……你当真要去?”
师尊二字终究没能喊出来。
云无渡当初面色冰冷的说滚的时候,他还可以捏着他的下巴吻上去。
说一次,吻一次。
可如今,师尊又恢复当初的样子,眼睛了也再也没有了厌恶的情绪,他倏然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