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世界的原主姓楚名子渊,大楚国皇帝,年号天元,十二岁登基,已在位四年。
然而,大楚明面上是楚子渊掌朝政,可实际上却是太后独揽大权。
楚子渊也不过是个空壳子而已,是被太后随意拿捏的傀儡皇帝。
朝堂上所有事都经由太后过目,并同意,皇帝才能下令执行,就算是早朝,太后也许得坐在殿前的帷幔下,垂帘听政。
如此四年,楚子渊性格越来越软弱,眼睁睁看着太后一脉势力逐渐壮,却毫无办法。
直到最近几年,将军府裴怀瑾大败北方匈奴,得胜回朝,太后一脉才收敛一点。
他们忌惮裴怀瑾手中的兵符的同时,又想尽办法想要把权利握到自己的手中,于是每天明里暗里的找麻烦。
裴怀瑾本身性格冷漠,在与匈奴雁门之战,大败敌军,并逼退匈奴退回雁门以北一百里外,不敢进犯。
然而,在这一战中,他的腿也为此受了严重的创伤,落了残疾。
从那之后,他变得阴晴不定,乖戾嚣张,朝中很多大臣对他避而远之。
这变化让太后一脉的大臣大喜,他们每天盯紧裴怀瑾,希望能抓住他的小辫子,借机把兵权收回来。
而这样想的不是太后一人,还有原主楚子渊。
他也想得到兵权,他不想再成为任人拿捏的傀儡皇帝。
…
林纪年看完这个世界的背景线,深吐了一口气,眼神移在裴怀瑾的腿上。
他虽然坐在轮椅上,却依然能看出来身姿修长而挺拔,林纪年注视着他,隐约能看到他披甲执锐,打马山涧的风姿。
可惜……
他的腿。
林纪年心里有一丝钝疼,像一把生锈的小刀,缓慢的割着心脏。
如此惊才,强大的一个人,发现自己腿落了残疾以后,该是各何种心情?
林纪年把情况代入到自己身上,恐怕就不只是性格暴戾,把人单纯的踹下河这么简单了。
“皇上,”太后的声音隔着帷幔传了出来,“你这是何意。”
她的声调上扬,带着威胁的口气。
“裴怀瑾胆大妄为,无缘无故的欺辱太傅之子,若不处罚,怎么给太傅一个交代,又如何给文武百官一个交代。”
她的话刚落下,谢汀安也躬身行礼道,“请圣上给老臣一个交代。”
两人简直配合的天衣无缝。
谢汀安出身世家,先帝时任兵部尚书,先帝死后任太傅,后加官至内阁首辅,在朝堂上威望很重。
林纪年若有所思,看了他一眼。
不用想也明白这是太后一脉的人。
太后与内阁首辅联手把控朝堂,这小皇帝想翻身难了。
不过,他就喜欢有挑战的事情。
“母后,”林纪年眉眼微敛,再抬眼时,已经恢复以往温和好拿捏的模样,他言辞深切道,“裴爱卿毕竟为我们大楚立下了赫赫战功,这般惩罚,怕是寒了边关战士的心,更何况他还有伤在身,若是……”
裴怀瑾抬头看了他一眼,幽深的瞳孔像笼了层玻璃,反映出凉薄的弧度,就算侍卫围上来的那一瞬,他情绪也没有一丝起伏。
然而在听到小皇帝的话时,他手指微动,眼眸快速的闪动。
只那么一瞬,他侧容又恢复平静,眸光重新又落了下去。
深眸毫无波澜。
大殿上的谢太傅先站不住了。
“皇上,”只见他长袖一甩,表情阴沉,加重语气说,“那你就不怕寒了老臣的心吗,裴怀瑾如此恶行都不加以管束,皇上就不怕人人效仿,从而京都大乱吗。”
他说话如此的义正言辞,正义凌然。
林纪年偷偷的翻了下白眼。
“爱卿,裴爱卿在边关九死一生,”他装模作样的扶了下额,“朕觉得这种事情还是要调查清楚为好,别冤枉了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