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把刘建文找来干啥,你这不是纯属给我添乱么!你爹我现在是啥情况你不知道还是咋的?你没看见我这屋里这种药都是高级药么。你把他找来给我开些个质量低的药,我吃了还不得更加蹿稀啊!”
老牛二这句话一出口,不但刘建文心里咯噔一声,暗暗吃了一惊。就连他儿子牛志田也是吃惊不小,一双眼睛顿时就瞪得老大。
“爹,你这话说的可真是不大中听,刘建文虽说是个咱村上的大夫,可他大小也是个大夫啊!更何况,最近两年他名气越来越大,很多人还称呼他为神医呢!”牛志田红着脸对他爹这样说道。
刘建文是明白人,知道牛志田为啥脸红,他不但是怕他爹发脾气,更因为他爹说出了这么难听的话,而感觉到有点儿不好意思了。
而躺趴在炕上的牛二,却一点儿也没有觉察到他儿子不好意思,仍是瞪着眼珠子说道:“你说啥,你说刘建文是神医?志田啊,你要是这么说我可就不愿意听了。”
说完了这句话,牛二就又侧过脸来瞅了瞅刘建文,不屑一顾地撇了撇嘴说道:“建文啊,大爷说句你不大爱听的话,人们说你是神医,那不是纯属放驴屁么!我不问你别的,就想问你一句,你刘建文要真是神医的话,你还在咱陈家河待着么,你还在这村子里开这么个卫生室干啥!不早就进了省城,到大医院工作去了么。至少也得是个省级医院的院长吧,要不然的话还能叫神医么!”
尽管这老头的话难听得很,听起来也十分的气人,但现在刘建文听他这么一说,不但没有生气,却反而有点儿憋不住笑了。
刘建文差点儿没笑出声儿来,急忙就对着炕上的牛二一边点头一边说道:“是啊,大爷您说得对,确实是这么回事儿,你别听人们瞎说,当村子住着,谁还不知道谁是咋的,我也就是个村上的大夫,神医啥呀神医!”
刘建文心想,这回我把话说到这个份儿上了,这总行了吧。我是不是神医我刘建文自个儿说的不算,你老牛二说的也不算,这得听老百姓的。不往远了说,就在咱陈家河,如果全村人都说我是神医,就你老牛二一个人反对,又有什么用呢!
可让他没想到的是,就在这个时候,老牛二就又说了一句更不中听的话。
“建文啊,再说句你不愿意听的话,不是我瞧不起你,说句实在的,我还真就看不上你卫生室里的那些药。为什么这么说呢,很简单的道理就在那儿摆着呢!你想想,连我吃这种包治百病的神药圣草回春胶囊都没治好我的蹿稀,再吃你那卫生室里的药,还有什么意义么。还用我吃么,连试一试都不要试了,毫无意义,毫无意义啊!”
一边这么说着,老牛二就又瞅了瞅刘建文,也又瞅了瞅他背在肩上的那个药箱子,然后就又不屑一顾地撇了撇嘴。
他这话也实在是太气人了,如果今天被他儿子给请来的不是刘建文,若是换了是别的大夫的话,即便不会跟这老头理论什么,也一定会转身就走。
但人和人不一样,老牛二这么气人,刘建文也不能跟他计较。他儿子牛志田一大清早就把他给找来了,不好好给他爹看看病,是绝对不能急着走的。
就在这个时候,牛志田就对他爹用商量的口气说道:“爹,我看你刚说那药也就是名字好听。说什么圣草回春胶囊,依我看,圣草啥圣草,没准儿那胶囊里装的是驴吃剩下的草渣子呢!你可别听那几个女的忽悠了,还是让刘建文给你开点儿正经药吧!”
牛志田这么一说,刘建文心里顿时就又是咯噔一声,暗自思付道,志田哥啊志田哥,你难道不知道你爹是啥人还是咋的,你这么说不是想让你爹急眼么!
果然,牛志田这句话话音刚落,炕上的老牛二就嗷地一声,“你说啥?你这不是放驴屁么!”
这么喊着的时候,牛二就忽地一下子从炕上坐起来了,怒目圆睁地瞅着他儿子牛志田。看他那眼神和表情,就好像牛志田不是他儿子,而是他的杀父仇人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