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村子里的人们说,自从几个月前这个宋福贵从赵一刀那里出徒之后,回到家里开小肉铺,仅仅两三个月的光景就挣了一万多块,若是他的生意一直这么红火,到了年底至少也得纯剩三万多块。
人们一提到宋福贵开肉铺的事,陈家河的人没有不羡慕的,大家都对宋福贵这个人夸赞不己。都说这小子有心,跟他师父当了二年多的小工没白吃苦,现在他这苦日子可算是熬到头了。
可现在,如果真的是如他所说,他老妈因为信了迷信而不支持他杀猪的话,那可真的是有点可惜了!
“建文,你也不是不知道,你哥我家里的地不咋好,每年的地里收入比起别的乡亲们来差不少呢!我们家的日子,若不是我学会了杀猪,恐怕我爹给我留下的饥荒到现在也还不完!”宋福贵的语气很诚恳。
他说的是实话,确实,宋福贵等老爹活着的时候,他们家因为盖房子而拉下了不少饥荒。可尽管是那样,他们一家人却从来没为饥荒发过愁,更没有因为日子过得不好而发生过什么矛盾。
“建文,你说说人这东西怪不怪,前几年我们家的日子那么困难,但是一家人过得有劲吧啦的。可现在好不容易缓过来了,饥荒刚刚还完,我还准备好好地存上一笔呢,家里头却炸了山了!”说到这里,宋福贵又长叹了一声。
“福贵哥,你别着急,我帮你想想办法,你那小肉铺那么好的生意,可不能因为老太太信了迷信就停了。”刘建文用安慰的口气对宋福贵说道。
“建文,你的好意我能理解,可我妈那人脾气一上来,谁能拗得过她呢!你不知道哇,这两天我妈和我女人这仗干的,不但把厨房里的锅碗瓢盆都砸碎了,连屋子里的电视机也砸了!”说着说着,宋福贵的眼圈就红了,看样子,他马上就要哭了。
“福贵哥,你别着急,我这就去你们家看看。”一边这么说着,刘建文就背起了药箱子,又转过身来对何美丽说道:“美丽姐,卫生室你照看着点儿,我去福贵哥家里看看。”
“去吧,去吧!”何美丽很痛快地答应了。
“建文啊,你要是能去看看那可就好了,如果真的能想出什么办法帮帮你哥我,那可是再好不过了!”
一听说刘建文要过去看看,宋福贵感激不尽。
于是接下来,刘建文就背起药箱子和宋福贵出了门,朝陈家河村子南头赶了过去。
两个人刚刚来到宋福贵家的大门口,就发现他们家的院子里有好多人,至少也得有十几个村民,把他们家的外屋门口围住了。而且还发现,除了这十多个村民,吴大拿也来了。
这个时候,吴大拿正扯开公鸭嗓对着人们大声地喊着:“你们谁跟我磨叽也没用,这五好家庭的牌子可不能挂在这样的人家,连锅碗瓢盆和电视机都砸了,还算得上什么五好家庭,连一好都没有。这牌子要在这里再挂着,不是给咱们陈河村子丢人吗!”
吴大拿的话音刚落,就听见有人反驳道:“吴大拿,你要是这么说可就不对了,谁家过日子也不敢保证一仗不打。咱先不说别人,就说你吴大拿,前年秋天的时候,你女人拿着笤帚疙瘩满大街追着你打,难道你把那时候忘了?”
这个人这么一说,吴大拿的公鸭嗓声音就更高了。
“你这话说的可就没道理了,前年秋天我女人确实是拿着笤帚疙瘩在村子里的大街上追过我,但那事儿和今天这事儿能是一回事儿吗?我虽然是村官儿,但我们家毕竟没挂着五好家庭的牌子啊!”
“五好家庭是啥意思,你们应该都明白吧,这样的牌子怎么能挂在一个把屋里都砸烂了的人家呢,这情况要是叫镇里给知道了,还不得成为全镇里的笑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