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虽然是很难听,刘建文听了不但没生气,心里却暗自高兴起来。
刘建文心想,老牛头你这么说虽说难听,但这话让这帮女人听了却也未必不是好事。如果你也跟你儿子一样,把我说成什么神医啊什么的,这些女的一定会对我产生戒备心。那样一来,她们就不敢当着我的面讲课了,更不敢介绍她们的产品了呢!
果然,老牛二这句话刚说完,那个穿灰色瑜伽服的女人眼睛就又是一亮,“哎呀,原来是村上的大夫啊,刚才他一进屋,我还担心他是省城里来的呢,如果那样的话,我们姐几个的压力可就大了,根本不敢说话,更不敢介绍我们的产品了。”
老牛二不是好眼神地瞅了瞅刘建文,然后就把脸又转向了这帮女人。
“你们不用把他放在眼里,这小子没啥大能耐,就是在我们村给人治疗个感冒啥的还凑合,别的病都没人敢找他。再说了,你们这是在我家,我早就跟你们说过了,到了我家你们别见外,就把这里当成是你们的家,就把我当成是你们的一位哥哥,该说啥就说啥!”
老牛二这么一说,刘建文差点儿没笑出声来,禁不住在心里暗自思付道,牛二啊牛二,让我说你啥才好呢,你这话说的可真是到劲了。你让这帮女人把你这里当成是她们的家这也就罢了,可你要是让这些女人管你叫哥哥,这就有点儿不妥当了吧!咋的,难道你老头还想老牛吃嫩草不成?
这话也就是老牛二说出来的,若是换了是别的老头说出来的,刘建文即便是不骂他两句,至少也得拿话点点他,让他有点儿自知之明,让他好好照镜子瞅瞅他的那张老脸。
这也难怪刘建文心里会发笑,老牛二都这么一大把年纪了,却还不嫌磕碜地说让这帮女人管他叫哥,这话让谁听了也都会感觉到牙碜,也都会浑身起鸡皮疙瘩。
按照年纪来说,这帮女的管他叫爹都行,甚至,沙发上坐着的两个年纪轻的姑娘,管他叫爷爷都不过分。而现在老牛二说出了这样的话,他心里想的是啥,明白人一听就会听出来的。
虽然没有笑出声来,但刘建文的脸上却还是笑起来了,不光是刘建文,就连屋子里的这帮女人的脸上也都出现了笑容。
可就在这个时候,炕上的老牛二就对刘建文用一种很不好听的语气问道:“建文啊,你今晚到我家这是干啥来了?”
刘建文心想,果然不出所料,这老头还真就不咋欢迎我来听课呢,但是不要紧,我捧着你老头说几句,你就不会撵我走了。
想到这里,刘建文就急忙解释,“俗话说得好,良禽择木而栖,还有个词儿叫做百鸟朝凤。您老爷子在咱们陈家河也是一流的人物,要知识有知识,可以说是满腹经纶。您这样的一个又有才华又有威望,而且到现在依然是这么风度翩翩玉树临风的老头,我们年轻人不跟你靠近靠近,那不是傻瓜么!”
这句话一出口,不但老牛二脸上的不快立刻就消失了,屋子里所有的人也都是眼前一亮,立刻就都把目光齐刷刷地投向了炕上的老牛二。
这句话虽然是刘建文顺口胡说,捧着老牛二说的,如果换了是别的老头听见有人这么说他,即便不会张口骂人,至少也一定会很不高兴。
说几句奉承话倒是没啥,谁都喜欢听奉承话,但奉承话说过了头,就成了讽刺人的话了,讽刺人的话跟骂人的话也是没有多大区别的。
但这句话刚说完,老牛头的脸上就出现了笑容,瞅着刘建文的眼神也变了,不但目光非常的和善友好,而且还充满了欣赏之情。
“刘建文,真是没想到咱们陈家河还有你这样觉悟高的年轻人,真是三日不见当刮目相看啊。你说的很有道理,我牛二一生清高,根本就和村子里别的俗人不是一样的人。原本以为这一辈子都不会有人理解我了呢,却没想到这村子里最理解我的人竟然是你刘建文啊!”
这句话说完,老牛二就在炕上挺了挺身子,把身板坐直了一些,然后说道:“建文,你接着说,你接着说,我听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