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估摸着她这几日都不会在村里露面的,就是不晓得杨家那边问起,她又是个怎样的回答。”
杨金婵心虚,不敢在那小院久留,在木永为走后,她很快便落了锁,趁人不注意时,顺着墙角根一路往娘家村里行去。
她顶着个大猪头,用脚趾头想,都是瞒不过杨家人的。
在杨李氏的逼问下,她才半真半假地说了,只推说自己坐在牛车上时,被张玉娘母女排挤,只得坐在车尾,谁知牛车驶过一个坑洼时,因为太颠簸,从牛车上摔下来了,索性牛车跑得不快,这才没有伤太利害。
她因为及时用了药,又以纱巾蒙面,杨李氏到没有疑心旁的,只站在台阶上,手里挥舞着锅铲,又是好一通骂娘呢!
杨金婵心虚,担心杨李氏知道实情后,虽会气愤张玉娘太欺负她,但更怕她娘会逼着她交出房契和田契,随后,她又将手里的几个封子交给杨李氏,里头,都是杨李氏爱吃的点心,又给了杨李氏一把新桃木梳,一对银耳坠子,这才哄得她开心了。
至于杨大喜这几个侄儿,杨金婵可舍不得花银钱哄他们几个的。
不说杨金婵有惊无险的蒙哄过关,只说木家这边,今日少不得又是一番热闹光景,因张吴氏被留下吃饭,张玉娘托人去请了其父张三波过来吃晚饭。
这还是张玉娘成亲这些年后,她爹是头一回上门。
木家的伙食着实不错,张三波又是长辈,少不得要同村长坐一块儿,被小辈们恭敬着,心中到也生出这才像人过的日子,这样的想法来。
同时,又在心里将木久承、离方、周旺财、木永为几个,与自己的三个儿子一一做了比较,得出个,万事不如人的结果,心里不免又有些五味陈杂,唯一能安慰到他的,便是张玉娘这个闺女,她自做主张的嫁人,好像的确嫁的不错。
这般一想,心里又略好受些。
一桌子人,他大概是吃的最心情复杂的一个了。
晚饭过后,众人散去。
张玉娘温柔小意地伺候着木久承,他怎么欢喜,她就怎么来。
哄得他高兴了,张玉娘的眼里这才划过一道微不可见的冷芒。
木家人累了一天,早早歇下。
张老爷子在回去的路上,同张吴氏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
“今日,我听我小女婿在教训他儿子时,说什么惯子不如杀子,我就觉得,我们以前,是不是太操心了点。”
张吴氏的想法早就变了。
“儿女都一样,全看这些小兔崽子有没有良心,有良心呢,你我老了,总会有个给我俩收尸,没良心的呢,管你是怎么个埋法。”
“咱闺女的眼光,的确要比三个儿子的要好,算了,以后,咱们还是多跟老二亲近亲近,对了,二媳妇的肚子越发大了,你怎不能老带着九斤,也该过去搭把手,没得把老大媳妇惯上天去了,她不就是仗着我俩老得走不动了,以后还得靠她和老大么?”
小九斤被张吴氏带得很亲,要她撒手不管小九斤是不可能的。
但,自家男人的话,她还是要听的。
“她产后落了一身病,一直养着呢,留下祸根,将来祸害的还不是我跟你大儿子么?如今瞧着养得差不多了,我回头跟大儿媳妇说一声,小九斤我再带两月,老二媳妇要到九月才生娃呢,如今,秋花那孩子寸步不离的守着她娘,连绣活都少做了许多,有她看着,我到能再略轻松两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