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杨来贵拿了十两银子来提亲了。”
张玉娘忍不住嗤笑道:“十两银子就想求娶我闺女?不晓得我家闺女的陪嫁良田就有五十亩么?也不称称自个儿有几斤几两,当真是笑死人了,没有用人抬的装满银锭子的箱子,家里没点儿靠山的,就甭想叫我把闺女说出去。”
她说这话,就是要坐实自己是个爱慕虚荣的妇人,如此一来,她家闺女才能落得个清静,还不会被人坏了名声。
横竖她老脸一张,越磨越厚,也不觉得丢脸。
杨家父子顿时惊呆来,五十亩良田,那岂不得二百多两雪花银子。
杨家的确求娶不到的!
杨来贵不信,但杨老木匠晓得这门亲事成不了,拉了杨来贵就要走。
“爹,我不走,我今日就是要求娶到她的。”
杨来贵反过来拖住杨老木匠,他的力气大的惊人,杨老木匠一个不防,差点被他拖的摔了个跟头。
“你这孩子,没瞧见人家是什么脸色么,天下的女子多的是,有这十两银子,都可以给你买个天仙回来了,干啥非要吊死在一棵歪脖了树上。”
张玉娘不乐意了:“杨木匠,你说谁是歪脖子树?当真老鼠生的儿子永世只晓得打洞。”
她着实连杨老木匠都给厌恶上了。
杨老木匠想起来,如今木久承信她的话呢,可不能坏了自个的生意。
“你莫要生气,我这不是顺嘴说出来的嘛,着实是被这娃给气糊涂了。”
杨来贵却在屋里大闹:“爹,她说啥您就信啥?我还说我名下有五十亩良田呢,您也信?”
张玉娘捂嘴轻笑,暗中冲木久承抛了个媚眼,笑魇如花:“当家的,我说大实话,人家都不信,你说咋办啊?”
木久承叹气,冲杨老木匠说道:“玉娘说的的确是大实话,我不过是个穷得叮当响的穷秀才,哪里可能有这许多钱财置办这样的家当,要是有,我家早几年也不会过成那样。”
杨老木匠老脸火辣辣的,那几年啊,杨家都不敢跟木家走的太近,就是怕木久承上门借钱。
当然,木久承还是有点骨气,休了杨金婵后,就鲜少登门,就算上门也只是为了木永为这个亲儿子。
张玉娘又道:“可怜我绣花针都磨断了不知多少根,才挣下这身家当,当真可笑啊,你杨家就想用十两银子将我闺女连人带良田一起哄过去,我都快要笑死了,没有那三两三,就莫要上梁山呗,还是安安生生的在家打着家具,那该多好,杨木匠,您说是不是?”
“哎,我家闺女就是那天生的富贵命,有的人命薄,命里无时莫强求咯。”
张玉娘心里憋了口气,风凉话一句接一句,气得杨家父子俩脸色铁青。
如今,两人算是明白了,木梨的确有五十亩良田陪嫁了。
杨家父子趾高气昂的来,灰头土脸的滚出木家大门。
待人走后,木梨才从西厢房里出来,问张玉娘怎么回事。
张玉娘把杨家父子的来意说了,木梨狠狠地呸了一口:“就他杨来贵,呸,当真是泰山想升天,着实没有一点自知之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