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梨不知他这话里有几个意思,只是装傻,冲他憨憨地傻笑。
她娘亲应该是对木久承有感情的,所以,她木梨不愿意看到自个儿娘亲为之情伤落泪的。
两个人各怀心思,又若无其事地回到家中了。
张玉娘原还有点闷闷不乐,正坐在正屋台阶处发呆,木梨一进院门,欢快地大喊娘亲,却是提醒她木久承回来了。
张玉娘连忙收起脸上的不高兴,笑意盈盈地迎上来。
木梨注意到,张玉娘今日换了件交襟浅紫藤长衫,下罩撒紫丁香花百褶裙,笑魇如花,淡然雅致,颇有些“清风徐来,水波不兴”的淡定。
就冲这一点,木梨认为,张玉娘这身气度,远远甩开杨金婵数条街。
明明出身青楼,却有着世家大族夫人的从容不迫,而杨金婵明明是清清白白的嫁过木久承,偏把自己弄得世俗,满身风尘味儿。
高低立现。
她冲张玉娘抿嘴轻笑,道:“娘亲,我好容易才把爹爹寻回来,他可到好,不紧不慢地踱着步,一看就是富家老爷出门溜达了呢。”
张玉娘秋波婉转,悄悄横了木久承一眼,落入他眼里的,却是娇嗔。
木久承心中一动,伸手牵起张玉娘的小手,笑道:“娘子,可不能少了为夫的煎鸡蛋。”
说完,悄悄冲张玉娘眨眨眼:以形补形!
张玉娘俏脸一红,甩开他的手,转身快步行去灶屋那边。
木久承是背对着木梨的,因此,她并没看到木久承刚才的小动作,只是莫名觉得,自家娘亲刚才怎么更像是落荒而逃?
早饭后,木久承如同往常一般又去了书房,木永为带着张小狗继续去上学了。
张玉娘拉了木梨回西厢房里说话。
“可有发现什么?”
木梨将自己听到的说一遍,又道:“我问过爹爹了怎么待杨金婵一事,他到也没有隐瞒,到底是哥哥的亲娘老子,也不能真拦着的。”
张玉娘恨得直咬牙,道:“我晓得的,你爹是对你哥哥有太多愧疚,总想能多补偿他些,只是那杨金婵的心思可没那么简单。”
“娘亲,有我在呢,我会时时盯住她的。”
张玉娘伸手轻点她脑门子,笑骂道:“你能盯她一世?早晚还不得嫁出去?”
木梨突然正色道:“娘亲还是莫要太伤心,怎么快活怎么来吧,我瞧着,那杨金婵就比娘亲想得开。”
“为娘可不是她那种水性扬花之人,现如今只能走一步瞧一步。”
木梨问她:“爹爹瞒着咱们这事,娘不生气么?”
“气又能如何,跑去他跟前,同他闹翻?于我有何好处?再说了,人家那般可怜兮兮地求他,你爹向来心软的紧,又是儿子的亲娘,这里头,我们娘俩可插不进手。”
木梨沉默了。
张玉娘却是告诫木梨:“老人常言道,半路夫妻都是贼,彼此防得紧,我若不能挣到钱,我若没置办下属于我们娘俩的私产,哼,那杨金婵一出现,可就两说了,所以,你以后成亲了,哪怕是嫁给离方,还是要把自己的陪嫁产业捏紧了,另外,娘亲同他走了这么一遭,才晓得老人们说的对呢,原配夫妻最最好,不会防贼一样防着另一方,生怕对方会从自己手里哄走银钱,再好的感情,也抵不过原配,更抵不过银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