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梨笑着拂掌道:“我爹早就帮忙打听过了的,晓得是好人家,这才没有阻拦,否则,明知是火坑,哪里肯还会让她去跳。”
张秋花在一旁忿忿不平地问:“丁婶,那后来呢,我姐的婆婆可有使利害手段整治那个得了红眼病的讨厌妇人?”
丁婶摇头,笑答:“没呢,不过,她把奴婢和主子叫过去后,当着那位的面指着奴婢,叫主子好生跟她说道说道。”
张夏花见她说得活灵活现,在一旁吃笑,说道:“天下哪有那般便宜的事,我便直言这是好姐妹送的添妆,她若有这般贴心的小姐妹,自也可以跟人讨要这样的添妆。”
然而。苏绣娴的娘家虽家大业大,但是里头争风吃醋的事,更是举不胜举,哪里可能有知心小姐妹帮衬,不趁机踩上一脚都是她苏绣娴命大呢。
张夏花又道:“不过,她的闹腾却是给了我一个契机,我正好借了这事直接禀明了我那婆婆,说丁婶是陪嫁过来的,原本就是我的嫡亲堂妹心痛我,这才给了这样的添妆,横竖我自己也是有陪嫁产业的人,我这陪嫁的婆子自可不吃夫家一粒米,不拿夫家一颗谷的。”
女子的陪嫁多,自然可以很硬气地在夫家人面前挺直了腰杆的。
苏绣娴为之气短,闹也是白闹,单黄氏转头就应下了张夏花的这个请求,又说苏绣娴想偷懒,她自可拿了银钱去买一个,又或者叫娘家送一个来。
苏绣娴哪敢,她姨娘为了她出嫁能多点陪嫁银子,早早就同主母闹开了,要不是她爹说的单俊杰前途可观,不然,哪里还有她姨娘什么事。
这事儿,苏绣娴没有闹赢,单黄氏对待两个媳妇是保证一碗水端平,至年末时,两个儿媳各分得二十斤棉花,张夏花得了这棉花之后,便同单俊英打了个商量。
她想将这棉花弹成棉被送给自家爹娘,她本是穷家女出身,也不在意让人知晓这事,便直言娘家为了嫁她,给掏空了家底子。
谁料,单俊英二话不说,很是支持她这么做。
连木梨听了都很羡慕:“真瞧不出来,这单家人的人品很不错呢,夏花姐到是结了一门好亲。”
张夏花笑道:“不枉爹娘养育我一场,这养育恩不敢忘,我当家的说了,我那公公、婆婆私下里也曾嘀咕过,说是我家怕是为了我掏光了家底子,让他私下里多帮衬点,平日里逢年过节给送过这边的礼,比照着那边暗中厚了三分呢。”
张家舍得花钱嫁女,男方家给的彩礼折成良田,让闺女带过去,打发的嫁妆更是比彩礼还多,单家二老心里跟明镜似的。
张家敬单家一尺,单家便还张家一丈。
丁婶又道:“原本我家主子这次回来,是要带几两银子回来贴补娘家的,她本绣了一副幔头,都快绣完一半了,那日,主子与奴婢还有姑爷都一起去镇上了,主子想多称几斤棉花,把新被弹厚实点,又因家中有人,便不好意思给西厢房上锁,谁晓得,待奴婢三人回来时,才发现西厢房进了人,主子绣的东西被人拿剪子绞了个七零八落。”
张夏花当时就怀疑是苏绣娴,她眼珠子一转,便只在绣架那里伤心伤意地哭起来,直言,她好容易才绣了这么点,眼都快绣瞎了,不过是想多换几两银子,好给自家夫君买两块好墨,转眼间,就被人给弄坏了,她怎能不气?
这事儿容易查,单俊英又不是个呆子,转头跑去自家爹娘跟前打了个小报告,又将张夏花的话,原封不动的转述给二老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