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季氏回去时,木房氏瞧见她空手而归,便问她怎还没去买菜,木季氏便说已叫木黄氏去买了,谁晓得左顾右盼的,总不见木黄氏抱了曾孙回来,再一问邻居,说她捎信回来了,她娘喊她回家吃饭,家里添了好菜,她便把木永发也叫过去了。
木房氏人老成精,哪里不晓得是木季氏在做怪,暗中剐了她一眼,又小声骂了她几句,叫她赶紧去买菜。
她自己先回屋里去煮饭了。
一直到木久兴回来老半晌了,木季氏这才慢吞吞地走回来,说是天冷,菜市场收摊太早,已经没肉可割,只捡了两板豆干拿回来了。
木永为在家吃油了嘴,待到菜上桌,他却有点难以下饭,尽是些素菜,清汤寡水。
他狐疑地看向自家老爹,不是说大伯在衙门里当捕快,月俸也有一两多,还要外加一些见不得人的油水,早就荷包鼓鼓的了。
再一寻思,自家那两个堂哥,不也早早入了学堂么?
所有堂兄弟中,就数他入学堂最晚。
木永为揣了一肚子疑云,只捡了几块豆干吃了。
他这会子到是很感激木梨的这个外婆,先前在她那里,可是好酒好菜地招待了大家一番。
横竖已经吃了个八成饱,全当这些素菜是扫尾压压肚皮的。
木久承心里也有点不痛快,这是自家大嫂不欢迎自己上门吗?
这么些年来来往往的,他家也没占过大哥家半点便宜,再说了,去他家那回,两个哥哥的境况都比他还好,他还尚能拿出大鱼大肉来招待呢。
木久兴盯着桌子上的菜,满脸不高兴,但又不能在此时打自己的脸。
只得说如今才过了年,家家户户总有些存货,不像他家,全靠老三从乡下捎点来,年还没过完呢,早就已经吃了个精光。
今日原本说好他带肉回来的,谁知临时有事耽搁了。
众人也不去细细推敲他的话是真是假,横竖胡乱吃了点。
只是来木久兴家的四个,谁都没提先前已吃过一回的事。
吃过饭后,木老爷子兴致颇高的与他们说了好久一通话,这才放了村长和牛老板去睡,木久承和木永为留了下来,一家子还是有些私房话要说的。
木老爷子主要是关心两人的功课,听说木久承已辞了馆。
木房氏这才真正高兴起来,说道:“我早就劝你了,把正经事搁一旁,像话吗?她不是很擅长女红么?叫她先做了绣活养家,你中了举子后,她便也能轻松不少。”
木久承答:“儿子是男人,怎能光靠她一个弱女子挑起养家糊口的重担,只是,我有这心,可这么些年来,到还是多半靠了她的。”
木房氏点头:“我就是相中了她这一点,你跟她又是各自带了儿女才在一块儿的,你心里得有点数,莫要她枕头风吹一吹,你就分不清东南西北了。”
木久承又答:“儿子晓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