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玉娘想了一下,答道:“暂且不用吧,家里统共才我们四个,你若想偷懒,不如在村里请个勤快点的婶子帮忙吧。”
木梨立马道:“娘,还是去河边村,又或是附近的村请吧,咱们村里的还是不要请的。”
张玉娘寻思了一下,便同意了。
木梨欢喜的紧,她跟她娘从此以后,再也不用早起生火,又或是为浆洗衣服发愁了。
其实,她愁个啥啊,平日里家中的衣服,张玉娘都是出钱请村里的人帮忙洗的。
不过是,她再也不用大热天的蹲灶膛前烧火了。
买人自然是要去找人伢子的。
双拐镇没有官伢,张玉娘先去了趟绣坊,如今,她不大动针线了,今日她是帮张夏花和张秋花来送绣品的,两人绣的都是幔头,除了床盖,屏风之外,大抵只有绣幔头最赚钱了。
张家两姐妹如今只会做这个,据张玉娘说,若想绣好床盖和屏风,以她俩现在的功底,是不行的。
张夏花肯定学不成的,张秋花怕是要做张玉娘的关门弟子的。
幔头绣得还不错,绣坊老板娘同张玉娘是老相识了,给的价钱即公道,又十分爽快,也没费什么嘴皮子。
张秋花颇高兴,大概有五个幔头,一个值个三两半呢,加起来有十七、八两。
纺坊的老板娘还夸两姐妹的绣功越发有长进,又听说张夏花要出嫁了,便说,下回张秋花和张夏花再送东西来,若比现在还好,她可以出四两银子一副。
虽然这五副幔头看着值不少钱,除掉花销掉的料子和上等丝线,也就赚了十二、三两的样子。
张秋花又在绣坊里买了几块布头,张玉娘不让她买丝线,她让木久承帮忙,托人从县城里带回来更好的。
丝线越好,绣出来的东西越好看,也越值钱些。
张玉娘又跟老板娘打听了一下,哪一个人伢子的口碑最好后,出了绣坊,她并没有带两人去那人伢子家,而是拐了个弯,去了一个南杂货铺子买了点海带,木梨吵着要吃排骨炖海带呢。
南边人管专卖沿海一带东西的杂货铺子叫南杂货铺子,而卖别的东西的叫北杂货铺子,是有区分的。
张玉娘在杂货铺里,又跟那掌柜打听了一下,这掌柜推荐的,正是绣坊老板娘所说的那个。
“小姑姑,两人不都让去寻那个姓周的人伢子么?怎还要去别的地方问?”
张玉娘笑道:“口碑很重要,买人不同于请人,买了,那就是属于夏花的私产,总要挑一个人品信的过的,往往这样的人伢子手里的人,品性都还不错,教养也还好。”
木梨很认同张玉娘的话。
两人陪着张玉娘又去布庄走了一圈,张玉娘只挑了一些镶滚边用的布头,又称了几斤纳鞋底用的散碎布头,这个,是要花钱买的。
木家人爱穿棉料子,但不耐磨,她称的是粗碎布头。
有好点的,还能寻出来做一双小点的鞋面子,做好了当礼物送人,也是极好的。
在古代,做好鞋袜、衣服也是很值钱的,这个费时又费工,还十分考验一个人的女红。
她又跟这布庄的老板打听了一回,这才带着两个小姑娘去找那人伢子。
路上碰到一个卖桂花凉粉的,木梨嘴馋,买了三碗,又叫那小贩拿竹筒装了两碗,她想送去私塾给木久承和木永为吃。
张玉娘瞧了一眼,觉得买人不急这一时半会儿,便带了两孩子又绕道去了一趟私塾。
半路上,又添了两块芝麻烧饼。
这种烤的两面金黄,又粘满芝麻的饼,十会香甜,木梨让多买了几斤,带回家慢慢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