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日之后,风雪狂舞,就在一座座山巅之上,一个人影踏着云雾而来,闲庭信步。
他身上披着一件雪白的长袍,带着兜帽,将大半张脸孔都遮住,只有一张线条冷硬的下巴露在外面。
来到一处雪山的时候,这个人停下了脚步,他低头看去,十几具尸体凌乱的倒在雪中,肢体僵硬,这些尸体身上都穿着人皇殿弟子的服饰,身上的诸天宝鉴明显被搜刮过。
他将目光挪动,来到一个人身边,这是唯一一个还活着的人,动手的人干脆利落,不可能留下活口,这一定是动手的人故意留下的。
将兜帽摘下,露出一张有些阴郁的脸,正是人皇殿的永元祭司,他目光阴冷的看着此地的尸体,冷冷道:郭长生,看来你真的要和我人皇殿不死不休了。
永元祭司俯下身,将脚下这个只剩微弱呼吸的人皇殿弟子从积雪中拖出,喂给了他一些治疗伤势的药物。
神境修士身上的药物自然都不是凡品,这个人皇殿弟子服下药物后,很快醒了过来,他看到永元祭司,神情初时是惶恐兼茫然,在认清永元祭司身上的袍子后,他神情激动,甚至哭了起来,祭司大人,您终于来了,那个郭长生从这里杀了过去,我们二十个师兄弟,完全不是她的对手。
永元祭司冷冷的拉扯嘴角,你为什么还活着?
郭长生留他一条命,肯定有别的原因。
永元祭司问完这句话,就看到这个人皇殿弟子的神情有了变化,很慌张,很惊恐,一个脱胎境修士,竟然露出这样的神情,他闭眼叹息,纵然此人活了下来也已经毁了,道心被彻底打碎,没有再进一步的希望了。
这个人皇殿弟子嗫嚅道:她、她说,人皇殿来一个神境,还不够她杀的,有本事,让咱们的大祭司亲自来、来杀她。
永元祭司冷笑,大言不惭,你回去吧。他衣袖一甩,就将这名人皇殿弟子甩开,自己驾风乘云,接着追赶郭长生去了。
九平山脉在合州境内的部分不多,就像在玄州和柱州间架了一座桥,连通了两州,而越接近柱州,就等于越接近大荒,越往九平山脉深处而去,强大的荒兽就越多。
等到走过大半个合州时,就连神境修士对生存在其中的荒兽也感到难以应付,郭长生已经来到了这里。
九平山脉来到这里的时候,海拔再次发生了变化,逐渐降低,肉眼可见的山峰没入云层之下,积雪消融,化作潺潺水流,通往山下,滋润每一片土地。
现在在九平山脉中出没的荒兽已经大多数都是脱胎境的荒兽,而神境荒兽,在大荒中也不多见。
这里几乎就是大荒中延伸出的一个触角,其规矩,就是大荒中的规矩。
郭长生作为从小就生活在大荒中的人,对大荒的规矩很清楚。
强大的荒兽占领的地盘,别的生灵不允许入侵,假如是修为境界低一些的,在没有招惹它的情况下多半不予理会,而境界相当,或是比它强的,它也绝不认怂,就是一个字,干!
在一个荒兽的领地内,还有许多依附它生存的荒兽,它们的能力就参差不齐了,但是有一点要记住,除非你打得过这里的荒兽老大,否则不要干死它小弟。
不然到时候被干的就是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