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真的放下,在穿书近一个月后,解余歌终于梦见过往,一些被她埋在心底、不愿回忆、关于钟庭安的过往。
梦的最开始,是一群穿学士服的青葱少年,在商学院门口拍摄毕业照。
解余歌与其他同学并不熟络,站在第二排的她早早就退到一旁,她大学里只有穆绒一个朋友,可惜穆绒在大三降级转专业,此时赶来的路上。
落单的她静静站在一旁,看着同学成双结对地拍照留念。
人群中,近一米八的钟庭安很是扎眼,随着“咔”一声,闪光灯暗下,他原本微微扬起的唇角落下,恢复平日的冷漠疏离,从高台上下来,径自离开。
解余歌立马冲上前将他拦下,微昂着头,一双杏眼笑得眯起,脸颊边的淡蓝流苏轻晃,衬得她机敏可爱。
“钟同学,恭贺毕业,祝你前途似锦,云路鹏程。”她甜甜道,不似方才冷漠。
钟庭安眼睑低垂,望着缠了自己两年的同学,唇角微弯,但眸中仍没温度,客气道:“谢谢,也祝你锦绣康庄。”
说罢,他就要侧身离开。
可解余歌哪会让他这么轻易走,依旧挡在他身前,明知故问:“阎宴学姐呢?她没来恭贺你毕业吗?”
钟庭安被迫停下脚步,仍旧是那般冷淡,道:“她很忙,没来。”
他衣领处淡蓝封边想初晨的苍空,冰冰凉,沁人入心。
“唉!别xe863!”解余歌轻叫,伸手向他肩头探去,“有毛毛。”
他面无表情侧头躲过,眼神里却没有一分不耐,任解余歌的指尖轻轻拂过自己的衣领,扑了个空。
“谢谢,我自己来就好。”他漠声拒绝道,抬手拍拍肩头,拂去衣上柳絮。
解余歌有些尴尬地缩回手,盯着那团“飘雪”,越飘越远。
忽然,身后传来一声呼唤。
“余歌!”
穆绒抱着玫瑰花,姗姗来迟,扬声道:“恭喜毕业!”
“谢谢,”解余歌转身接过花,急急忙忙拉住刚欲走开的钟庭安,对穆绒道:“你来得刚好,给我和钟同学合张影吧!”
穆绒对她的小心思了解得一清二楚,连忙拿出包里的拍立得,道:“好!
几乎没给钟庭安拒绝的机会,解余歌一手揽着他的手,一手抱着花,咧嘴一笑,像初夏的桃子,又暖又甜。
反观钟庭安,因为她俩的xe863作实在是太快,他来不及反应,依旧是那副冷漠脸,拒人千里之外。
“不行不行,再拍一张。”穆绒看着手中显影的照片,不满道,“钟同学,笑一笑,别板着个脸。”
良好的家教令钟庭安十分配合地又拍了一张,脸上是标准的假式微笑。
可解余歌还是很满足,兴奋地接过两张相片,瞧了一眼后,将第一张照片递给钟庭安,道:“钟同学,也送你一张,留个纪念。毕业后,我们见面的机会就更少了。”
钟庭安随手接过,没看一眼就握在掌心,匆匆向两人告别:“不打扰你们了,再见。”
“再见。”解余歌冲他挥挥手,目送他离开。
穆绒凑上前,趴在解余歌肩头,打趣道:“你真的这么轻易就让他走?以后可不一定能再见面了。”
直到钟庭安消失在大路拐角处,解余歌才收回视线,痴痴地看着手中的照片,莞尔道:“怎么会?明天晚上我们就能再见了。”
“嗯?同学聚会?他不是一般都不参加的吗?”
“不是,他是我爸安排的相亲对象。”
“哦?”穆绒坏笑地贴在她耳边轻轻道,“真的是你爸,不是你安排的?”
解余歌脸上泛起微红,局促道:“你别……”
两人打情骂俏间,鹿瑟也抱着花快步走来,喘着气道:“对不起,我来迟了!”
穆绒见有外人过来,立即从解余歌身上弹开,静静站在一旁。
“你怎么不等晚上再来?”解余歌收好照片,佯怒道。
鹿瑟气喘吁吁,额上隐约可见细密汗珠,噘嘴争辩道:“这不是要上课吗?你看我连实验服都没脱就赶来了,唉!明明一起上的学,你就这么毕业了,独留我一人在学海中沉浮。”
“好了,知道你是医学生了啦!”解余歌用花轻轻砸向他的手臂,嬉戏打闹。
画面一转,是在一处饭店包厢里,钟庭安瞳孔微微颤抖地望着眼前的解余歌。
“钟同学,这么巧,又见面了。”解余歌假装震惊道,眼里是藏不住的笑意。
那晚,她
精心打扮过,一身粉红连衣裙,外搭一件白色小西装,一头浓密黑发垂肩,妩媚间又带娇俏,仿佛一朵人间富贵花。
这顿饭吃得格外安静,只有钟庭安的妈妈滔滔不绝地讲话,夸耀着自己的儿子,但细细听去又带着一些促狭,明扬暗抑。
后来,解余歌才知道,这个妇人并不是钟庭安的亲生母亲。而钟庭安只是他爸的私生子,在家并不受待见。
当然这是后话,现在的她一心沉浸在和钟庭安一起吃饭的喜悦中。
而这喜悦却消失得很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