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娘这是何故?我瞧着你面色不佳,为何不回帐内歇着?”齐澈走到帐边,蹲下身望着一脸颓废的姜云霄,语意关切地问道。
“连儿呢?她可还在大营?”听见齐澈的声音,姜云霄头看了他一眼,过了良久这才问道。
“她很好,如今吃饱喝足在帐中睡了。”齐澈边说边搀扶她起身,不由分说将她拉入帐内。
他望着帐内的膳桌上的饭菜丝毫未动,不由蹙眉问道:“怎么?云娘这是要学公子绝食么?难不成千机门有绝食数日的门规?”
姜云霄虽然心中烦乱,但脑中一片清明,她无奈地摇了摇头答道:“并非如此,午后之事,王爷不也是瞧见了吗?这些年,连儿越发的任性难驯,再任由她这样下去,早晚会惹祸上身!”
齐澈眼风扫了扫帐外,但听四周并无动静,这才挑眉邪魅一笑:“本王现在来是想跟云娘做个交易,不知云娘可否舍得你体内的那只‘母蛊’”?
帐内桌上的风灯忽然爆了个灯花,霎时映得齐澈面容
雪亮,姜云霄按捺住内心的惊惧,望着面前俊逸潇洒的齐澈,只觉他面上的笑容有如幽冥的鬼魅一般。
“哦,本王也是无意中听见你与公子说话,你心底的那点小愿望,若想达成,也并非难事。若是你愿意听从本王的安排,不仅可以更改姜国例律,而且可以与你家公子重归于好。”齐澈见她朱唇微张,一副见了鬼的样子,缓缓由袖中掏出了一只木制蟋蟀。
姜云霄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得魂不附体,她深藏于心底十多年的秘密就这么泄露出去,真是让她追悔莫及。今日若不是连城意外地固执甚至以死相逼,她也不会如此慌乱。这些年她费尽心机所设的局突然被人打破,心内仅存的一丝希望就这么轰然崩塌,顿时令她陷入了深深地绝望。
“云娘你仔细想想,不用你费一兵一卒,不用你再耗费心力,更不用你在连城面前继续伪装、刻意哄骗,你便可以轻易地得偿所愿,甚至恢复往日与连城亲如母女的关系,这稳赚不赔的买卖,天底下再难找第二家了!”见她瞪大了眼睛久久不语,齐澈很是耐心地向她讲述着这场交易的诱人之处。
姜云霄嗫嚅着,良久才听她面露疑惑地低声而问:“你千方百计地想得到我体内的‘母蛊’,是要对连儿怎样?”
“连城她早已是本王的人,我想对她如何,想必云娘你是心知肚明。若是你真为她着想,就乖乖地听从我的安排。想来外头那些觊觎连城公子倾世绝艺的人不在少数,纵然她有惊世之才,也未必能够独善其身。你且想一想当初风光无限的秦仲,不也是死于自己营下的将领之手吗?”对于这场交易,齐澈自然是成竹在胸,无论姜云霄如何挣扎,都逃不出他的手掌心。
姜云霄低头沉思,抬眼瞥见那环绕于风灯边的莽撞飞蛾,顿时心头涌上了无限的凄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