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小破孩,还挺傲娇,他越是这样,妙言就有点越是想招惹他,于是满面笑容地道:“咦?师弟,你看书如此认真,是要考状元么?”
元素双眼盯着书本,神色不动,就当妙言是空气一般,毫不理会。妙言又问了元素几句话,依然没有得到回应。
自言自语了几句后,妙言凑过去看了一眼元素手里的书册,笑嘻嘻地道:“关关雎鸠,在河之洲,师弟既然看的《诗经》,可有看到这句?”
元素“啪”地把书合上,耳朵有些泛红,脸色露出怒气道:“你无耻!”
“我怎么无耻了?”妙言正色道:“你通读诗经,难道没有这句?你别告诉我,你没看过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元素气得脸上透出红色来,指着妙言道:“真不明白先生是看中了你哪一点!你和这灵景宫里那些师兄有何不同?都是……都是一样的讨厌!”
元素个头虽然高,却只有十三岁,右脚在地上跺了几下,气鼓鼓地说完这几句话,两颊奶膘鼓起,耳朵也红透了煞是可爱。
妙言看到元素的样子,“噗呲”一声笑了出来,随后生生忍住,一本正经地道:“师弟,你怎么了?你不会以为师兄我是调戏你吧?我可是正经的女道!我不过是看你如此喜爱这本《诗经》,想向你讨教几句诗文而已!你小小年纪,脑袋里面想的什么?”
妙言从李师兄口中知道这位元素师弟只有十三岁,他常来灵景宫探望黄师祖,因此,灵景宫几乎没有人不认识他,因为年纪小,又俊俏,在这全是女道的灵景宫,元素可以说是得到了师祖、师伯、师叔、以及师兄们分外的关注和照顾,尤其是师兄们对他的照顾更是无微不至。
听妙言这么说,元素更是一口气堵在胸口出不来,却又不知道如何反驳,他狠狠地瞪了妙言几眼,强忍着怒气,走到院中一个角落里,背对着妙言,不再理会她。
妙言看着蹲在树下的元素,心想:“这孩子从前每次来灵景宫,只怕作为稀有的男性,必定受到了许多爱心泛滥的师兄过度的关爱,所以才养成了他如今这冷冰冰、故作高傲的模样。”看元素这么快就能平复情绪,虽然已经很是生气也没有对自己口出恶言,妙言心里还是有些赞赏的。
妙言也不想再去招惹他,于是一个人在石桌前百无聊赖的坐着,谁知道这一坐就是大半个时辰。
如今过了正月,天气已经开始转暖,今日天气甚好,阳光暖洋洋的照在身上,说不出的温暖适意,妙言坐得几乎都要打瞌睡了。
等了许久,元素依然背对着妙言蹲在树下,几乎是一动不动,这让妙言好奇起来,忍不住走了过去,看他一动不动到底在做什么。
元素蹲在地上,看几眼左手上那页皱巴巴的纸张,右手执一根树枝,在泥地上写画几笔。
看到元素在地上画的东西,妙言先是吃了一惊,等看清楚他左手拿的东西,妙言的心狂跳起来,一把把纸张劈手夺了过来,激动地道:“师弟,这是从哪来的?”
元素正沉溺于算数奇妙的世界中,冷不丁被妙言抢了手里的东西吓了一大跳,他没听清楚妙言说的什么,只看到妙言举着从自己手里夺取的东西,脸色潮红,双唇张合,神色异常兴奋。
“这是我的!”元素“嚯”的站了起来,一把从妙言手里把纸张夺了过来,随后“哎哟”膝盖一软,半跪到了地上。他蹲得太久了,气血不畅,忽然起身腿上一麻没有站稳。
妙言看元素跌倒,赶紧一把扶住了他,焦急地问:“师弟,师弟,你怎么了?”
妙言刚才看到元素在地上写的是阿拉伯数字,虽然看起来有点那么歪歪斜斜,再看到他手里那张皱皱巴巴的纸上熟悉的数学公式的时候,妙言本来的一点点惊讶怀疑就变成了狂喜了。这些东西,她从前教过妙语和傻姑啊,这页纸张很可能和妙语和傻姑有关。
元素却不知道妙言是怎么想的,他被妙言死死抓住,只觉得这位师兄真的有点不知羞耻,面红耳赤气急败坏的一边挣扎一边道:“快放开!你拉拉扯扯成何体统!你再不放开,我喊太婆婆了。”
妙言看自己被误会了,赶紧松开手,急急忙忙解释道:“师弟别生气!我没有别的意思,我只是看到你那页纸张上的东西,像是我妹妹写的过于激动,我给你赔罪!”
元素蹲了许久,又和妙言拉扯了一番,身上的道袍有些皱了,他一边整理道袍,一边嫌弃的“嗤”了一声道:“你妹妹?!满嘴胡言!”一边说着一边就要离开。
妙言好容易有了一点线索,如何能放他离开,赶紧拉住他的衣袖道:“师弟,不说清楚不许走!”
她这样的态度,让元素更是不快,转身就要离开。两人男女有别,直接拉拉扯扯这也不是办法,妙言急中生智,急忙道:“那纸上的算法我也会,真的,师弟,我不骗你。”
此言一出,元素停了下来,略做挣扎最后还是回头问道:“你说的可是真的?”
妙言连连点头道:“真的!你听我给你细说,是真是假你一听便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