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凡尘闭上眼睛,似乎就看到老叫化拿着一只黄皮葫芦斜躺在镇里最大的酒肆外面死皮赖脸的讨酒喝,又好像看到十二岁那年的自己饿昏在路旁,被老叫化抗在满是骨头的肩膀上带回往后住了三年的破屋,他还记得自己蜡黄的身子骨被老叫化的硬骨头顶得隐隐痛了三天,这一切好似都历历在目。
这个镇子每一个酒肆都有老叫化喝酒的身影,几乎每一个商铺都有罗凡尘裹着单薄的衣衫讨工的回忆,罗凡尘心里不禁想起了那个给了自己第一次较好待遇的铁匠,他的生意想必更红火了吧。
镇外的树林满地干枯落叶,只有少数几片早已熏黄的叶子还挂在树上,不过一眼望去,这个树林的黄叶依然不少,可想而知,树林占地范围有多么宽广,镇子虽然不出名也不繁华,可这树林差不多是这方圆数十里最大的树林,一入盛夏,猛兽多的让人不敢进林子。
老叫化的坟墓就在树林边缘地带的一块空地,当年的罗凡尘可没有胆子深入到林子里去,坟墓上面推积着大把落叶,不时还有一两片枯黄的树叶在空中打了几个旋,而后扭曲着姿态飘落在几乎成了平地的坟墓之上。
点燃香烛,把水酒洒在老叫化的坟前,罗凡尘郑重拜了三拜,老叫化于他是再生父母,这等大礼老叫化完全受得。
最后烧上一把纸钱,罗凡尘心情有些惆怅,静默不语和惜月走出了树林,走出不过百米,罗凡尘回头留恋的看了看,这一走,便不知道何时会再回来,不看不打进,这一看,只见细细的烟雾飘在老叫化坟墓的上空。
叫住惜月,罗凡尘有些懊恼的说道:你留在这里等我,可能刚烧的纸钱烧着了树叶,我去扑灭它,若是烧着周围的树就不妙了!
生活在大山脚下的罗凡尘自然知道,在这干燥的季节里这等规模树林若是起了火可不是一件好玩的事。
惜月只是轻笑道:去吧,我就在这等你。
冲着惜月歉意一笑,罗凡尘转身跑进了树林,进了树林,罗凡尘的怒气就像原野上的野火一般的燃烧了起来,他的双眼几乎要喷出火来。
空地上有三名道士打扮的人,三人不仅没有丝毫对死人的尊敬,随意的坐在老叫化的坟墓之上,其中一人赫然还拔出了老叫化的木质墓牌,并点燃着去引燃坟墓上的枯叶,那烟雾正是因此而来。
三人一脸恶毒的笑,邪恶的看着罗凡尘,眼里透着猫戏老鼠的蔑视。
都说人死之后尘归尘土归土,这三人居然连死者都不放过,有什么深仇大恨竟是要毁人墓穴,罗凡尘从来没有如此愤怒过,这三人的身上居然还穿着道袍,他们凭什么穿着道袍?罗凡尘恨不得将那华丽的道袍狠狠地撕成碎片。
已经无需知道他们因为什么原因如此作为,这种天怒人愤的行径无论出于什么样的原因,都绝对不可饶恕。
携悲愤之势,卷起一地树叶,罗凡尘一言不发,含怒轰出三拳,三股气劲形成巨大的吸引力,数不尽的落叶被席卷而起,变化成三只巨大的拳头,以雷霆万钧之气势分别打向三名道士。
轻易不出手,出手不留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