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晚上的还不去睡觉啊？”夜魇的声音从我身后响起。

我别扭的转身走向他：“出去玩。”

“不能可！”夜魇一口否决我的借口，“你去玩就算了，轻羽竟然也会跟你一起疯？！”

“她是我的近身护卫，当然得跟着我。”我不服输地说。

“据我了解。”夜魇顿了顿，将身子挪了一点儿给身旁的麋鹿腾出一个睡觉的地，“不是你牵轻羽走，而是一直都是轻羽牵着你走。”

牵？原来我在他们眼中一直是轻羽的宠物，轻羽走到哪我就被牵到那。

我很愤怒想转身就走。

“轻羽带你去训练了吧。”夜魇的手温顺的揉着麋鹿的绒毛。

我停住脚步。

“这样的训练还不足以允许你去火森林。”

麋鹿动动灵动的耳朵，很舒服的样子。

“你会阻止我去吗？”这个问题我很担心。

得到夜魇的果断回答：“不会。”

“为什么……”我恨疑惑。只要都是担心我的，脑子不是呆的和残的都极力反对我去火森林送死，除了轻羽，莫非夜魇就是其中那两类？

“阻止又能怎么样？不阻止又能怎么样？”夜魇抚过麋鹿的手缓缓地停下，“又能怎么样……结果不都是一样的，没有你想而无法达成的事。”

“谢谢。”谢谢夜魇的不阻止。

“过来坐吧。”夜魇朝我招手道，“这里的夜色很不错。”

夜色很美，但最吸引我的不是夜景而是夜魇身旁的麋鹿。“是鹿吗？”我试探地问，企图撬开话题。

“是麋鹿。”夜魇拍拍麋鹿灵巧的小脑袋，“但它不是普通的麋鹿，它是噬梦的麋鹿，梦就是它的美食，夜是它的天地。”

“很可爱诶。”我靠近它的鹿脸，直觉得只小鹿特别眼熟。大大的鹿眼天真的盯着我，特别激动。

“它只吃梦，其他的吃不吃啊？”

“我都说了它的美食是梦，其他的它也照吃不误。”

“哦。”我捧起它的鹿脸照捏不误，胡乱对它说，“你那么可爱又单纯，除了梦你还喜欢吃什么？嗯……但为什么你怎么这么眼熟呢？”

小鹿眼巴巴的看着我，被捏歪的鹿脸无辜的看着我。

它伸出后蹄在我面前，后蹄上有淡淡早已辨不清的伤痕。

十年前，是那晚的小鹿！

“是你！？”我惊讶道。

十年了小鹿好像一点变化都没有。

夜魇看出了我的心思，“这种幼小的噬梦神兽是很难成长的，若非特定的成长磨练它是长不大的。”

“哦，这么神奇。”我又惊又奇。

“它和你有缘，我看啊，它不如跟着你好好磨练说不定还真能长大，成为顶天立地的噬梦神兽。”夜魇半开玩笑半说道。

“可以么？”我伸手在小鹿面前。

小鹿呆呆的看着我，然后低头舔了舔我的手掌心。

“看来，算是答应了。”夜魇判断。

“嗯？”

“它同意跟随你。”

突然我想到了什么，有点儿担心的对小鹿问：“你介不介意和蛇在一起啊？她也和你一样可爱又温柔的。”

“……”小鹿眨巴眨巴一双大眼。

我看见小鹿头上长得正壮硕的鹿角，真不错像树枝可以挂碧碧在上面。

“夜魇你在这里做什么呢？”我歪头朝向他狡黠地笑道，“不要告诉我只是单纯的看风景。”

“呵呵，还是木林懂我。”夜魇偏头看向正浓的夜色，“我其实是在发呆了。”

“……”

“时间等得太久，等得我都睡饱了，等得我都快发呆发腻了。不过，我还不至于等得等到绝望。”夜魇单手撑脸，用眼角不留痕迹地瞥了我一眼。

“等？”我来了兴致，“你等什么啊？”

“我等……”夜魇食指一挑指着天宫的月亮说，“我等天亮。”

“……”我发现我和夜魇今晚没有任何共同语言，完全不在同一交流区。“夜魇你今天这么了？是不是该吃药了？”

“该吃药的是你。”夜魇反驳道，“我只是感概，时间涛涛，我淹没在这洪流中渐渐麻木，时间太快了又太慢了。”

我正色对他道：“你真的该吃药了。”

夜魇用力捏我的手臂，“怎么说的，药是你说吃就能吃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