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子:
易姓除妖师长安一镇颇负盛名。
易宗族有一史?
鱼妖妩媚,惑易族男子,岸修。妖女蛊岸修叛众亲欺善民。族怒,追杀一妖一人至天涯海角。
二人处处逢生,途中生一女不知所踪。
族人大怒以为耻,誓,追杀不死不休。
第二十一章:世安
“咚、咚、咚——”
三声钟鸣后,净心方丈的打坐被人打扰。
“方丈、方丈……”专门扫大寺门面的小僧慌张跑来。
“方丈……门口有人、有人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不知是生是死……”小僧慌乱的扑在净心方丈怀里,“你快去带师兄们看看,那人还能救不?”
净心方丈听到这明亮的双眼立即睁开,“快!去救人。”
那人卧躺着在地面上,原本的华服早就经过——浸了水,再烘干,又浸水,粘了土……光荣的变成乞丐衣。
一心救人的和尚们根本没有细查对方,着急把对方抬进寺内。
等到寺里最好的大夫净知法师看过后,很担忧的说:“他伤得太重,我无法医治好他,只有山头的另一个人才能救他。”
山里的那个人……
“阿弥陀佛。”净心方丈对身旁的徒弟道,“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快去把她请来。”
“是。”
不久后,寺宇小道上传来急切的脚步声。
“施主,那人病重着急救,快点。”
世安擦擦汗提上裙子加快步伐,对捧着她药箱的和尚道:“好。”
“阿弥陀佛,施主好。”方丈早在门口迎接。
世安朝他礼貌的点头直入主题问:“方丈,伤者在哪?”
“就在里面。”净心方丈扬手请世安入屋,“要不是净知说非你不可,我们也不会打搅你。”
世安仔细把脉,对净心方丈说:“方丈不必客气,救人是我的职责,没有什么打搅不打搅的。”
净知法师看躺在床上憔悴的人一眼,闭上眼睛祈祷:“阿弥陀佛。”
世安细心地查看伤者的伤势,视线落在对方的脖子上。半块质地上乘温润的玉一面刻上半个“阑”一面纹上九五至尊的龙。
即使世安隐于山间她也大概猜到此人身份,不是王侯就是将相。
一整天过去了,在世安和净知法师的努力下,伤者的情况终于得到稳定。
净知法师看着伤者:“阿弥陀佛,此人身上十余处为利器所伤,能挺到现在实属不易。”
“是啊。”世安附和道,“再加上他长久泡在水中导致多处伤口恶化,还能活下去,这真不是我们的医者的功劳,是他本人身体素养本来就好。”
净知法师和蔼地笑:“还有他本人想要活下去的欲望很强。”
世安听到这扯着嘴回应对方的笑:“……”
“施主世间无论多苦多难理应活着。”净知方丈看着她,“活着学会面对……”
“活着……”世安喃喃道,随后起身收拾药箱,“净知法师,人活着不就是为了死吗?”留下一句肯定的疑问披上夕阳离去。
“阿弥陀佛……”净知法师在门口双手合十微微鞠躬送世安离开。
看不清,看不明。
为死而生之人啊,悲哀。
世安的居处离山寺最少有一刻钟的路程。靠献河的小路是最近的一条。献河是国都长安的护城河,从头到尾延绵百里。
世安因为照护寺庙里的伤者都忘记喝水,等到她放心离开后顿时觉得有些口渴。其实她很需要水,她可以缺少任何东西但不能缺少水。
在岸边喝完献河水后,世安有些发呆,痴痴地望着献河对岸。
打从她出生起身体可以不吃不睡也不会死。她总是刻意的避世,却又总是时刻提醒自己该吃饭的时候吃饭该该睡觉时睡觉努力使自己像世俗人一般普普通通。
很矛盾。
避着人生活,又学着人的行为刻意靠向他们。
真的……很矛盾……
突然,对岸出现一个接着一个的黑影像是找些什么,快速飞过。
天都国与夜族的战争还在继续,夜晚降临着实很不安全,世安决定立马回家。
在药圃小道疾走的世安能够借着夕阳看到路上零零星星被人刻意掩饰的血迹,若非这些药圃是她亲手打理的,她也难以察觉。
距离居处越来越近世安越来越感到不安。
是谁?
夜初,世安终于赶回小竹屋,一路难辨的血色印记最终印在敞开的竹门上,越浓越明显。
伤者?!
还是……故意引她上钩的那些人……
世安不敢贸然进入,动用法力试探四周是否有埋伏,得到屋里头只有昏迷不醒的伤者的信息。
世安松口气的同时立即冲进屋里救人。
伤者受伤很久没有得到及时医治,导致伤病严重,幸好底子强悍过人,只需要适当的医治会很快醒来。
身为医者,世安第一时间便是心系病人的安危,只会在所有事办妥时才会关除注病人以外的事。比如床上伤者的身份,摇曳烛光依稀照着伤者脖子上的半块玉,隐约刻有半个“阑”字同样的飞龙在天。
这难世竟会有如此运气,同一天身为医者的她救下两个难兄难弟。
当太阳快移到山顶,天夜阑悠悠转醒,嘴唇裂开一抹无奈的笑,要是在从前他可从未有过这般晚起。忍着痛推开“吱吱”木门,灿烂的阳光让他感到新的生机。
“你醒了。”背对他弄药的世安道,没有回头再说些什么,只是描述一个事实。
天夜阑忽然想起有要事在身,迈开腿便要从小道离去,从未正眼瞧过粗衣褴布的世安。
“你是要找他吗?”世安捣鼓好最后的药材,回头看向她的伤者。
天夜阑一句话未出口便呆住了。
一见倾心,再看动情。
不知所云。
好在天夜阑有足够的修养,继续把焦急的表情演下去,“谁?”
事关风雨欲来的皇族大事,世安本不想多嘴,但看到对方的焦急后,世安改变了主意隐晦的同对方说:“和你有同样的玉佩……”
“他在哪?”天夜阑未等世安说完,强先询问。他慢慢恢复冷静。
世安慢慢悠悠地:“别急。那人现下还躺在床上,以净知法师的医术明日一大早便醒。你还不如先静下六、七日养伤,他也就半愈了。”
天夜阑思索着世安的可信度:“你的名字。”
世安诧异对方的思维转得这么快:“世安。”
“世安……”天夜阑轻轻念,礼貌性的回礼,“好名字,你的父母取这名字一定有大来历。正……好……我叫夜阑,你的提议我收下了,但明天他一醒我会带他走。他在哪?”
世安因为天夜阑的话凝思出神,没有细究何为“正好”,最后只听到一句“他在哪里?”
往往世安在想入非非后清醒脑子会短时间呆滞,“啊?你说你叫什么……嗯,不是。他?哦,他在……昊天寺。”
“……”天夜阑无奈地重复一遍:“夜阑。”
世安端正地同他点点头表示明白:“嗯。”
这样的表情在天夜阑眼里变成了呆萌。他笑了:“你……一个人住吗?”
世安微微低头,阳光照不到她的脸:“……嗯。”
“你的父母呢?”
世安起身:“夜公子,你这么有空,也能走路,我想不用我告诉你昊天寺这么走吧,去看看你的朋友现下如何。”语毕转身离去。
夜阑拦住世安:“等等。”
世安不耐烦地看着夜阑搭在自己肩上的手。
夜阑的手并未因世安的皱眉放下,“世安姑娘我相信你的医术,你说他几时醒就几时醒。我不在你面前再提这些事了好吗”
世安冷冷地说:“你想怎么样?”
“你救了我,我想报答。这样吧,今天这药园的所有苦力活都我做。”夜阑诚恳道,“如何?”
世安望了不远处的药圃,冷哼道:“你这诊费可真便宜。”一天的苦力活就能抵扣用在他身上的奇珍药材?转而幽幽地说:“苦力活也就一天至多二十文钱,我看你还是省省力气,也好留我一个义医的名分捞捞。”
“世安姑娘,在下做这些只是为安抚自己的内心,便宜不能白捡。倘若世安姑娘觉得不值……待在下有空回来为你做杂役。”
“不用了。”世安一口拒绝,她可不想和非官即富之人打交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