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到屋内,乐小米先解了唐柯的双手,然后递给他一杯茶:
“先坐吧!”一指他旁边的石凳。
唐柯手捧热茶,一时间不知乐小米要做什么,傻傻的坐了下去。
“你家住哪里?”
收到警惕的目光,乐小米接着道:
“我们要想查一时三刻也能查得到,不过……就怕耽误了救你家人的时机。”
“什么?救我家人?”唐柯眼中透着一丝希望。
“对!我希望你能明白,皇后娘娘从头到尾都没有想要伤害你和你家人的意思,既然你能做到侍卫长这个位置,想必在清夜国也不是一年两年了,皇后娘娘她的为人如何,你比我这个刚认识几天的外人应该更清楚吧?”乐小米紧盯着侍卫长,虽然动之以情的计策赢面很大,但是谁也不能保证会有什么变故。
握紧手里的茶杯,唐柯颤抖着手:
“……对!属下在宫□□当值四百余年,怎会不知皇后娘娘为人?……当初太子妃仙逝,宫中所有人都不得出宫!我却得知我父病重的消息,就算我磕破了头,上官也不肯允我归家……”
那年——
“大人!求求你,我求求你!就让属下回去见父亲最后一面吧!求求你!求求你!求求你!”
“你磕死也没用!本官没有那么大的权利!再说了,全宫上下都在忙着太子妃仙逝的事情,你这个时候出宫,就不怕惹下杀身之祸?”
“父亲生我养我,怎能无儿送终呢?大人!求求你!求求你了!”
“唉——!没用的,你……”
“许他出宫吧!”
转头看,面容极美却有些憔悴,眉眼温柔如水般的年轻女子不知何时站在那里。
“公主殿下?臣等参见长公主殿下!”
魏舞将一瓷瓶递给跪在地上一堆人中怔怔看着她的傻小子:
“拿去!这是上等的伤药,你父亲若是见你额头有伤,一定会担心的。”
颤抖着双手高举过头接下那药瓶,青年感激的几乎说不出话来,只能深深的跪拜下去,哽咽着:
“谢……长公主慈悲!属下愿为长公主万死!”
“人的生命只有一次,死了……爱你的人会伤心的!”
那时长公主魏舞哀伤的眼神,就好像刻在唐柯的脑子里,永远也忘不掉,他曾发誓,就算拼命,也绝不让长公主再如此伤心。
“既然如此!那你更应该说出一切,我们就能暗中派人营救你的家人!”
唐柯眼神里的希望之光一闪而逝,凄凉的摇着头说:
“没用的!你们……”对上魏舞的目光——那目光虽平静,却带着失望和悲伤,竟与多年前那一幕重合在一起……竟是自己伤了她的心吗?
“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握碎的水杯扎进手心里:
“娘娘——!属下……属下不值得娘娘伤心!”
魏舞闭目,一道泪痕流下,魏无双慌忙抽出丝帕,轻轻为她擦拭,然后忍下轻抚她脸的冲动,收回手。
“本宫不是伤心……是失望!因为,仅有的几个朋友……居然又少了一个!”
唐柯如遭雷劈的猛睁大眼睛,魏舞接着对乐小米说:
“不必再问,放他走吧!无双你传信给天官,让他派人去清夜北城四巷三十二号保护唐柯的家人,希望……你的主人没有骗你!”
她竟知道他的住址?唐柯又是一震……是啊!近几年每到逢年过节,他都能很好运的在宫中分发的节礼中分到子女喜欢的食盒,妻子喜欢的衣料还有母亲需要的补药……这一切都是凑巧吗?他曾经也以为会是某人有心的安排,但是都被这只是自己一种不切实际的奢望而断了念想,可现在……
“娘娘不能把消息传回宫去!因为……因为指示我的人就是……陛下!”